秦二嫂一见兰芝, 就笑了:“兰芝, 我想着你忙, 预备等一会儿再与你说呢!”
兰芝忙道:“娘, 你这是做什么?”
秦二嫂见储秀她们都停了下来, 便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收拾!”
她带着兰芝去了里间, 娘俩坐在榻上说话。
原来秦二嫂和秦仲安两口子出去玩, 居然碰到了干儿子许江天。
许江天替世子来往宛州与京城之间跑腿,恰好在京城西郊蔡家营的河里救了一位落水的蔡大叔,后来来往多了, 蔡大叔喜欢许江天,就把女儿蔡大姐儿许给了他。
许江天走了一趟西北,有些后怕, 他这几年也积累了不少银子, 就辞了世子赵翎那边的差事,带着蔡大姐儿在蔡家营安家了。
秦仲安秦二嫂两口子这几日都是在许江天那边住, 许江天
舍不得干爹干娘, 一直苦留不放。
在蔡家营住了这几日, 秦仲安两口子也颇适应, 尤其是秦仲安, 和蔡大叔一样的爱钓鱼,一样是落第秀才出身, 颇为投机,这几日天天一起去金水河边钓鱼。
恰好许江天后面的那户人家要卖了宅子进城住, 秦二嫂索性把那户人家的宅子买了下来。
如今秦仲安在蔡家营收拾房子, 秦二嫂先回来和兰芝商量。
她笑着比给兰芝看:“这么大的宅子,加上前院后院,后院足有二亩地,才要三百两银子,屋子里粉刷收拾一下,就可以住进去了,到时候我继续行医,你爹管家,我们俩都有事做了。”
秦二嫂和秦仲安两口子都太年轻了,又都是劳碌命,根本没法子适应三十多岁就啥都不干游手好闲的日子。
兰芝听了,心里难受,忽然抱住了秦二嫂的腰:“娘,我舍不得你和爹爹搬出去。”
又道:“这郡王府这么大,又不是住不下。”
秦二嫂搂着兰芝,柔声道:“兰芝,我和你爹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在这郡王府里着实住不惯,特别孤独,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看你爹都快要闷出病了......”
兰芝能体会爹娘的感受,她就是舍不得爹娘。
过了一会儿,兰芝振奋起精神来,笑着:“娘,我跟着去看看那宅子,里面的铺排我来负责,好不好?”
秦二嫂最疼兰芝了,笑着道:“那感情好!”
她揽着女儿又道:“后园是一座两层小楼,一楼做储物间,二楼收拾一下,你们三口回去了住,怎么样?”
兰芝依偎在母亲怀里,“嗯”了一声。
秦二嫂正和女儿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阿犬的声音,推开窗子往外一看,却是阿犬跑了过来,丫鬟们都紧跟着也过来了,忙笑着起身:“阿犬来了!”
她顾不得兰芝了,直接下了榻去迎接阿犬。
阿犬好几日没见外祖母了,想得不得了,因此醒来后听说母亲在外祖母这里,就飞快地跑了过来。
秦二嫂一把抱起阿犬,亲了好几下,祖孙俩腻歪了半日。
晚饭时赵郁回来了。
因阿犬留在外祖母那里了,屋子里只有赵郁和兰芝。
赵郁屏退了侍候的人,道:“兰芝,王湉也回来了,我把你的提议和他们说了,都觉得甚有道理。”
他凝视着兰芝,眼睛清澈,声音清冽:“兰芝,以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做,慢慢来,不着急。”
兰芝听了,松了一口气,伸出手臂抱住了赵郁,把脸贴在赵郁胸前,半日没说话。
只要赵郁不那么激进,许许而行之,革新虽然会慢一些,却会循序渐进,根基牢固。
赵郁发现兰芝情绪有些消沉,忙抱了兰芝起来,在窗前榻上坐下,让兰芝坐在他怀里,这才道:“兰芝,你是不是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兰芝依偎着赵郁,吁了一口气,这才把爹娘在京城西郊蔡家营买了宅子想搬过去住的事情说了。
赵郁其实已经听孙夏禀报过这件事了,却依旧认认真真听兰芝说完,这才道:“兰芝,爹娘若是觉得那样更开心,就让他们搬过去吧,不过过年过节还得把他们接回来,而且那宅子得由你来拾掇,外观平常就行,屋子里一定要弄得舒适,郡王府库房里那么多家具摆设,你明日挑一挑,用得着的都让人送去。”
又道:“跟着爹娘去侍候的人,小厮我挑几个,丫鬟你让咱娘来选,务必安排得妥妥当当。”
兰芝见赵郁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和她想的一样,心里暖洋洋的,紧紧抱着赵郁。
赵郁想起阿犬这会儿在他外祖母那里,今晚不会回来了,不可能来打扰他和兰芝,便附在兰芝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上次他的时间太短了,才一盏茶工夫,这次非要一雪前耻不可。
兰芝耳朵都红了,却没说什么。
这次赵郁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花样百出,整整弄了半个时辰,这才抱着兰芝洗澡去了。
正洗澡间,外面却传来翡翠急切的声音:“郡王,有重要的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