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默然片刻,忽然笑了起来,道:“皇伯父,我和兰芝还在孝期呢!”
庆和帝没说话,心里却暗自下了决心。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延福宫前。
林文怀正在延福宫前侯着,见庆和帝过来,忙带着众太监宫女上前行礼。
庆和帝着急见到阿犬,当即吩咐道:“文怀,你这就随着阿郁去郡王府吧!”
到了郡王府,待赵郁在外书房书案后坐下,林文怀当即起身,正色拱手道:“郡王,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一般权监,都是自称“咱家”,林文怀与其说是权监,不如说更接近文臣,因此很少自称咱家。
得知林文怀想要求娶韩香绫,赵郁心中欢喜,当即道:“恭喜恭喜!”
他越想越开心,笑嘻嘻道:“表姐娘家这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表姐须得在我这府里发嫁,嫁妆也须由我们夫妻筹备,以后端懿郡王府就是表姐的娘家了,林叔,你若是辜负表姐,我可是她的娘家出气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林文怀对他都是无条件的好,手中力量尽他所用,一直忠心耿耿,赵郁心中感念,自然要竭力回报了。
林文怀听了,心中感动,却不多说,只是长长一揖:“多谢!”
两人都忙得很,难得聚在一起,赵郁便命小厮沏了一壶太平猴魁送进来,和林文怀饮茶闲聊。
林文怀想起昨日梁氏进宫见梁淑妃时小太监听到的话,便和赵郁说了。
赵郁听了,冷笑一声,道:“我已经警告过梁乃恩父子俩了,没想到那梁明月居然还如此嚣张!”
林文怀沉吟了一下,道:“郡王,此事不可不防。”
赵郁看向林文怀:“青衣卫在梁府内宅安插人了么?”
林文怀点了点头。
赵郁想了想道:“我如今要利用梁氏对付武应文,暂且不打算动梁氏,这样吧,你让人看着梁明月的动静,若是她有什么异动,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林文怀答应了下来,又与赵郁商议他和韩香绫的婚事:“我和香绫的意思是不用大办,寻一处别业,亲近之人在一起吃酒玩耍游玩一日,也就罢了。”
赵郁笑了:“如此甚好,全是自己人,阿犬可以开心地玩!”
谈妥此事,林文怀便起身打算告辞:“我傍晚时过来接阿犬去宫里,先请郡王妃安排收拾。”
他想早些和韩香绫相守,婚期就定在八月初十,得早些筹备婚礼,布置宅子,给韩香绫一个安稳的家。
至于阿犬,他年纪虽小,身份却贵重,若是要去宫里,陪伴侍候的奶娘和丫鬟都得提前安排,行李也要细细收拾,因此他打算傍晚再来迎接。
赵郁起身送林文怀。
两人一起走到院中,看着一边经历过雨淋清脆欲滴的竹林,赵郁忽然难得正经起来:“林叔,你和表姐已经虚掷了近十年时间,如今终于有情人成了眷属,一定要珍惜夫妻相守的时光,切莫再虚耗了。”
林文怀看着赵郁,不禁笑了:阿郁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他笑着答应了一声,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离去了。
外面候见房里等着端懿郡王接见的人太多了,小厮阿贵被人催了又催,只得进来看里面的情形,却见到端懿郡王正立在青砖铺就的甬道上,静静看着前面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敢打扰,便立在一边候着。
赵郁抬头看到了他,便道:“何事?”
阿贵忙道:“启禀郡王,外面候见的人......”
赵郁摆了摆手:“就说我上午有事,请他们下午再来吧!”
说罢,他径直去了书房,从后罩间的暗门去了内院。
这会儿正是刚用罢早饭的时辰,阳光还不算强烈,丫鬟们正在廊下坐着做活,见端懿郡王进来,忙起身齐齐行礼。
赵郁看都不看,直接叫了声“翡翠”,一边走一边问:“郡王妃呢?”
翡翠忙道:“启禀郡王,郡王妃和小公子昨日都有些累,如今都在睡呢!”
赵郁心里一动:阿犬昨日疯玩,累倒是正常,兰芝怎么也累成这样?
他停下脚步,轻轻吩咐翡翠:“你去找孙秋孙夏,让他们出城一趟,悄悄把阿犬的外祖父外祖母接来。”
翡翠答应了一声,忙去传话了。
赵郁知兰芝还带着阿犬在睡,便直接去了卧室。
兰芝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赵郁给亲醒了,她伸手一把推开了赵郁的脸,闭上眼睛又睡了。
赵郁又凑过去在兰芝唇上吻了一下,见兰芝和阿犬睡得香甜,便用薄荷香胰子洗了手,脱了外衣,揽着兰芝在床外侧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