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宫女,乖乖入内去了。
新月跪在地上,哭的迷离,六神无主,仿佛魂魄离体。
我说道:“新月,擦擦泪,你哭的再凶、就算是将自己哭死了,也无济于事,你暂且听本宫说。”
新月眨眨眼睛,抬手把脸上的泪擦干去,脸颊上都被擦得红红的,望着我:“皇后娘娘……”
“你看……”我说道,“且不管那个消息是真是假,你只是听到,就如此,若那是真的,你当如何?”
新月神智一清:“娘娘说,那可能是假的?可是克善……”
“你还记得克善?”我叹一声,皱眉说道,“你还记得——克善是你一手从荆州、千辛万苦带出来的,是端亲王府唯一的独苗,日后端亲王府的门楣,还要克善来发扬光大,你如此不管不顾,为了努达海一个男人行为荒唐,你叫克善如何自处?”
新月呆了呆:“皇后娘娘,奴才、奴才……”她完全忘了克善。
“本宫了解,本宫只是提醒你,这世间上,有比你所谓的‘情不自禁’更重要的东西,譬如——骨肉亲情。”
新月缓缓坐起来,总算恢复了几分神智:“新月方才一时……无状,请娘娘降罪。”
“你的性子便是这样,认定了什么就会一根筋儿的,你现如今迷恋着努达海,心底便装不下克善了,但是对于克善来说,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唯一的天,你怎么可以无视克善的存在?”我看着她,慢慢说道,“你喜欢努达海便喜欢就是,但你不能因为他而伤害到克善,克善之所以进宫来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他是想念你,也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消息,原原本本、打心眼里他是为了你好,然而你呢?在坤宁宫住的这些个日子里,你有多少时间是用来想念努达海的,又是用多少时间来想念克善的?”
新月哑口无言,深深低下头:“皇后娘娘,奴才……奴才知错。”
“克善只是个小孩子,他还需要你的关怀爱护,唉……本宫说的有些多了,希望你能明白,努达海固然重要,但努达海,他并不是离开你就不能活,但对克善来说,你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可明白?”
新月凛然:“奴才明白!”已经不复先前哭哭啼啼,咬了咬嘴唇,不再做声。
“好吧,现在,言归正传——”我说道,“你不是来问本宫努达海是否另结新-欢么?其实本宫不在宫外,消息自然也并不灵通,可是……本宫觉得克善不会骗你,克善一心为了你好,你是他最亲的人,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自然是想为你打抱不平,不想你被蒙在鼓里。”
“克善他……”新月脸上露出内疚的表情,“奴才方才一时情急……但是……努达海他……”再度泫然欲滴,显然是又疑惑不信努达海的事。
“放心,克善是不会怪你的,若说这个世上最不容易伤害你的,怕只有自个儿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了,”我叹一口气,说道,“新月,事到如今你也该有个谱儿,十有八九克善所说的是真的,倘若……本宫说的是倘若,努达海他真的另结新欢,那么新月你,会怎么办?”
新月呆若木鸡,半晌都没有反应。
“你方才在芷青居,难道没有想过么?”我问道。
新月说道:“娘娘,奴才……”表情悲痛欲绝。
事到如今,就算这消息是由克善来说出,新月她仍旧是不肯相信的。我明白。
新月这性子,倒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现如今该怎么办呢?”我沉思。
新月说道:“娘娘,此事……此事奴才想亲口问问努达海……只听传言,奴才始终是……始终是……”
“你不信,所以问他?”我冷笑一声,打断她说道,“新月,男人都是些油嘴滑舌的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古以来都有说:痴心女子负心汉。他自然有本事说的你不肯相信,好吧,你别急……本宫实在是不忍心看你遭受折磨,更连带的克善那孩子也不好受,本宫疼惜克善,也怜惜你……如此,此事本宫来安排,定会让你亲眼所见事情是真是假,新月——你愿意相信本宫吗?”
此时便似是一根救命稻草扔在了新月面前,她自然是要牢牢抓住的。新月咬了咬牙,含泪磕了个头,说道:“娘娘,奴才自然愿意相信娘娘,一切便交给娘娘处理。”
一切水到渠成,我微微一笑,趁热打铁,说道:“那你可想清楚了,本宫同你的半月之期……已将到了。”
“奴才……奴才自然是记得的。”新月说道,“到时候奴才定会给娘娘一个答复。”
最终新月起身,我瞧她精神总算镇定了些,便又命人将克善唤了出来,吩咐他暂时不要回将军府去,让他在芷青居内陪新月一阵。克善自然是欢喜的,两人谢恩后跪安离去,我沉思了一会儿,心想白日见善保是出宫去了,自然是为了这件事。这傍晚时分恐怕也就回来,到时候再同他询问事情进展,商量机宜便是。
正想着,容嬷嬷自殿后面转出来,略带紧张走到我的旁边,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那人……还真的去见他了。”
我冷冷一哼:“果然不出本宫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