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虎送给你。”
我望着那倒在跟前的死老虎,原本威武的面孔因为死亡而越见狰狞,吓了一跳,脱口说道:“我不要。”
男人笑一声,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我的手便向着老虎的嘴边送,虽然知道老虎已经死了,但是这场景如此恐怖,我仍旧忍不住尖叫起来。
“你要不要?”他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
“你很奇怪,我干嘛要这个东西?”我提高声音,颤抖着反抗。
他握着我的手,将我的手在老虎的头顶一压,毛茸茸的感觉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他却哈哈笑起来:“你摸过了,就代表你要啦。”
“什么?”我惊讶又气愤地转头看他,“凭什么?再说这是你打的老虎,你干嘛给我?”忽然我警惕后退,“要是你想让我帮你拖,那可是妄想。”
“不用你,你要了就好。”他笑吟吟地看我,因为是笑着,那眉眼的锐利便少了许多,看的我一怔。
哼,这个怪人,不由多打量他两眼。忽然望见他的左肩,有些异样,毛皮的披肩翻开,隐隐有血迹透出,我心头一动:“你不会受伤了吧?”
“小伤而已。”他满足在乎的说,一松手将我放下来,自己掀开披肩看。
我目光瞥过去,顿时吓了一跳,外面倒是看不出来,这看到里面才知,原来伤的不轻,我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隐约见披肩下面血肉模糊的,让我的心怦怦乱跳,吓得可以。
也是,方才他跟老虎斗得那么激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占上风,但是面对这样凶狠的猛兽,怎么可能一点儿伤都没有?
我缩手缩脚站在原地,竟无法动弹:“现在……怎么办?”
男人略略转身,自腰间的皮囊里取了一小袋东西来:“那就劳烦你帮我上药啦。”
“啊?”我本能的便想要拒绝。然而见他望着我的平静眼神,又想想他的伤,到底是无法开口,悻悻地接过药袋:“要怎么弄啊,我从来没做过呢。”
“简单,就直接洒在上面就好了。”他神色轻松的说。
我犹豫看他一眼,这么轻松你干嘛不自己来,还要我弄?
然而这只是小事而已,我叹一口气,没奈何帮他掀起披肩,望清楚底下的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看一眼不敢再看下去:“你伤的这么重,还说是小伤,你怎么这么虚伪的!”
他盯着我,笑笑说:“相比较以前的伤,这的确是小意思啦。”
我的手抖呀抖,几乎握不住药袋,怕他看出来,强作镇定,说:“你不要乱动,我找不准了。”
这个时候一定要恶人先告状!
“噗……”他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恶狠狠看他。
“没,没什么,我不动就是了,你放心。”
“哼。”我看着那伤,血肉模糊的一道口子,不知是被老虎的牙齿还是利爪伤到……真是可怜,换作这伤口在我身上,我定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哪里还能像他这么镇定自若?嗯,怪不得神参老头说他来历非凡,原来真的非凡,神人啊!
将药袋倾斜,手仍旧在抖动,这倒方便,药粉洒落下来,立刻被鲜血吞没,黄色的药粉也被染成了血红色,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去嗅那种血腥味,又强忍住要昏倒的感觉,终于一袋子药粉被我用光了,才叹一口气,向后一退。
脚下一个踉跄,便要跌倒。
男人伸出手来,及时将我抱住:“怎么啦?明明受伤的是我?你的脸色却这么难看?”
我怎么告诉他?我嗅不得血腥气的?这种腥狠暴戾之气,我一嗅就会昏厥。
“没……”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要不要替你包一包?”
“我倒是想的。”他回答,却又说,“可惜看你的样子已不能动,少不得自己来了。”
说罢,揽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便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长长布条来,见他张口咬住布条的一端,一手动作着,麻麻利利的将伤口处包裹好,最后还打了个结。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工作就算是叫我来干,也未必干的这么漂亮,这家伙实在是……
“那你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什么方才让我帮你上药?”我想到这一档,问道。
他扫我一眼:“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好奇的小家伙。”
说着,他缓缓地动作了一会,那只受伤的胳膊竟然看不出异样,他令我站在一边,自己去收拾那只猛虎,我起初还好奇看了两眼,最后索性脸黄黄跑到一边去。
隐约听他叫:“你不要跑走哦,小心还有野兽来到。”
我不理他,一直将脸埋在雪地里,感觉那冰凉扑面而来,才觉得好受些。
太阳升起的时候,男人弄好了老虎,我看那只面目全非的大虎被他轻松的抗在肩头,前面的虎牙呲着在他胸口,后面的老虎尾巴一直长长地拖到地面去,男人走到我的跟前,望着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吧。”
我苦着脸:“要去哪里啊?”
“自然是回家啦。”他笑笑,“这儿可不安全,再来一只这样的畜生,我可不知能不能应付得了。”
我想了想,说:“打不过的话干嘛要应付,大不了逃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