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看看谁来了。”翠花没听到叫人的声音，说明来的是熟人，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过来。

“呀！”看到回来的是李大冰和两个哥哥，翠花惊讶了杨氏不是说大概到下午才能回来吗

“翠花，是谁呀”听到翠花惊讶的叫声，杨氏奇怪，问道，“是谁来了”听不见翠花应答，杨氏一边问一边走出房门。等杨氏关好房门怕吵醒双胎，一回头看见正坐在院里凳子上歇息的父子三人时一惊，紧接着就是满满的担心，“大冰，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一点没卖出去没关系的，没卖出去也没事，反正这个一点本钱也不要……”

李大冰一回来就被翠花撞见，赶了许久的路，午饭没吃不说，水都没喝一口，所以让翠花去端水了。杨氏问话的时候李大冰正忙着喝水呢，哪有空回答。

杨氏一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是在安慰丈夫和儿子女儿，同时，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也落下了。虽然没能赚钱是有些失望，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不就是缺钱欠债吗！以后慢慢赚慢慢还，总会有不缺钱不欠债的一天。

“呼……”喝完满满一大碗水，李大冰冲翠花扬扬碗，示意“不够，还要。”

翠花接过碗去厨房倒水。李林李柳两个慢一拍但是也各自喝完了一碗水，然后自己去厨房倒水了。

喝了一碗水缓解了口渴的李大冰这回接过碗没喝，只是放在一边。然后对着杨氏道：“二娘，你做下，听我给你说。”

杨氏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呢，乍听见李大冰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啊……哦，”反应过来赶紧挨着李大冰坐下，“你说，你说。”

李大冰把手伸进怀里，突的僵了一下，杨氏奇怪的推了推他，“怎么了”李大冰把手缩回来，神色紧张的看了看院门，又不放心的走上前推了推把门给锁了。

“大白天你锁门干啥家里又不是没人！”农村可没有一会家就锁门的习惯，只有人不在家的时候大门才是紧闭的，否则只要家里有人就要开着门。也不是规定的，就是一种习惯而已。

“媳妇你看！”李大冰从来只有在私密的状态下才会这么叫杨氏，这次情况特殊，实在是太……激动了！他从怀里把上午卖刺球果的收入拿出来，满满的一钱包。这“钱包”实际就是男子荷包的一种，本来一直干瘪、袋口紧系的荷包现在依旧是袋口紧系，但是却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杨氏一把抓住荷包，被荷包的重量惊了一下，赶紧伸手解开袋口，打开一看……“天呐！”铜板，好多铜板，满满的都是铜板！“大冰……这……这……”杨氏又惊又喜，张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嘿嘿……”李大冰憨笑两声，又指指两个儿子，“那儿还有呢！”李林李柳互相看了一眼，把塞在棉衣最深处的荷包拿出来。李林李柳的荷包没有李大冰的那么大，但也都是袋口紧系，荷包鼓鼓的快被撑破了。

“！！！！！”杨氏被惊得愣住了！翠花看了却觉得心里一松，自从来了李家，翠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这次撺掇着李大冰去卖炒栗子，她心里也只当真的是零成本。结果今天上午在杨氏的唠叨中才知道，哪是零成本，去镇上摆摊是要给摊位费的，还有中午的吃食也要花钱。家里本就缺钱，翠花真害怕栗子一点卖不出去还累的家里多花钱。这下可真是放心了。

回过神来的杨氏第一反应就是去瞅院门，待想起李大冰刚才锁门的举动，这会倒是放心且赞同了。接着，杨氏把三个荷包里的钱都倒在桌上，“哗啦啦”一阵清脆的铜板碰撞声传来，桌上瞬间多了一座小“铜板山”。

饶是杨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得多少钱啊！

接下来一家人坐到一起——数钱！杨氏准备了线，把铜板一贯一贯的串好。其实原来准备一吊一吊的串，但面对这么多铜板显然不现实，只好一贯一贯的串。一贯是一百文钱。每一贯都要数好几遍。

于是在这个平凡的下午，李大冰家的富裕之路初现。一家人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把钱数完，一贯一贯的串好。串好后杨氏数了数“一、二、三，一共是三串零十一钱！这么多！”

“别急，这还有呢！”李大冰又从怀里抠出一粒碎银子。

“还有！”杨氏惊讶，又看了看银子，“这得有一两吧，哪来的”仔细算算，两文钱一斤，一筐大概是七十斤，就算全部买完也没有一两这么多啊！更何况这还是一两的银子。

李大冰端起那完水一饮而尽，然后把有个管家把最后的刺球果全包了，自己没有钱找，管家却说不用找了的事给说了一遍。

等李大冰父子三人吃上“午饭”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父子三人本来早上吃的就早，还干了体力活，回家的时候速度快消耗也多，回来之后又忙着交代事情也没来得及吃。还是李柳实在饿的受不了肚子“咕咕”叫了，李大冰才想起来“哦，好饿，我们还没吃饭呢！”这个时候煮饭显然来不及，于是杨氏和翠花急急忙忙一个烧火，一个和面，煮了一锅面疙瘩汤。

事后李大冰抱歉的揉揉翠花的头发：“对不起啊，翠花，爹今天太着急了，没来得及给你买包子。下回，下回爹一定记着给你买啊！”

“没事。”翠花摇摇头，要啥包子啊，有钱就行！

杨氏把银子和钱装在罐子里埋在地里，上边压着柜子和床，轻易不会碰到。

李林李柳今天虽然忙，但还是瞅了眼镇上，尽管没能细看，心里还是满足了，好歹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一家人都圆满了。

☆、28

翠花家的地窖里还存着为数不少的栗子，这些栗子足够李大冰卖到过年了。等过了年，也没什么可卖的，那个时候大人就不太舍得给孩子买吃食了，而且因为过年花的太多，过完年更要节省开支。除了家境富裕的，一般人都要过一段“和尚”般的生活：咸菜萝卜白菜、清粥面糊面汤……

清楚了市场的购买力，也为了杨氏不那么累，李大冰决定每次赶集就带两筐刺球果，李柳也不用跟去了，李林跟去帮忙收钱打包刺球果，以免李大冰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一个人，早晨赶路也有个人说话，不至于太急。

其实上河村去镇上是有牛车的，一文钱一个人。李大冰以前是不舍得花那“冤枉”钱，就一个时辰的路，起早点就行。现在是有钱不敢花，怕被人知道。虽然村里人早晚会知道，但晚点总比早点好，人红是非多啊。

家里有了些钱，杨氏心里仿佛有了底，虽然现在这些钱连还债都不够，但是存款增加了，距离还债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更何况有了这笔钱，这分家后的第一个年，家里就能过个好年了，不至于日子紧巴巴的。

第二次赶集的时候，李大冰照例去租了个摊位，还特地选在原来的位置。这一次，筐子一放下，周围立马就有人说话了：“兄弟，行情不错啊。”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有那挑事的就不怀好意了，平民口袋里一共就那点钱，预算也就花那么多，买了你的就不买我的，看李大冰生意那么好心里自然就不舒坦。

李大冰笑笑：“这位大哥祝生意兴隆啊，小本生意，糊口罢了，也就这两天给孩子赚点吃食的钱。哪比得上你啊，老板啊。”

人嘛，被恭维了心里还是高兴的，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转念一想，这李大冰说的也对，自己可是长期的，他那小打小闹，也就今年，明年……哼，看你还能卖的出去不！

围观的人潮散去，天渐亮，上集的人来了。李大冰的摊子前又开始围人了。有些是上一集买过的回头客，有些是上一集没来的这次来看新鲜。二文钱一斤确实不贵，有的糕点二文钱只能买几小块呢，家里孩子多分都分不匀。买这刺球果，好吃还多，一人能分好几个呢，划算。

看热闹的人很快离开，剩下的就是买的人了，两筐刺球果，一百二十斤左右，李大冰和李林一个称重，一个负责装并且收钱，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嘛。很快，刺球果就卖光了。

说快，那是因为忙起来就忽略了时间。所以李大冰准备收摊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这次杨氏招呼了，午饭给留着，赶的回来就回来吃，赶不回来就在镇上吃。

看天色还行，李大冰挑起俩空筐，对李林说道：“阿林，走，我们去逛逛，给你娘还有妹妹买些东西。然后我带你去吃饭。”

“嗯，”李林自是答应，不过……“爹，我们还是回去吃吧，娘说了给留饭。”

“傻小子。”李大冰哪能看不出李林的想法，无非是不想花钱，“我们也不吃那贵的，一碗面加俩馒头，足够了。也不是回回吃，带你尝个新鲜，下回我们爷俩就回家吃。”

李林激动：“好。”

谈话间李大冰带着李林顺着人群走，准备去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上看看，给杨氏买盒胭脂给翠花买根红头绳。没走两笔，有人拦路：“请问是李大冰李先生吗”

“是，管家有事吗”李大冰点头。这位像是上一集包了最后所有刺球果的管家啊，能有什么事

“叫我铜掌柜就行。”管家……不，铜掌柜欠身，“李先生请进店一叙，有事相商。”

“先生不敢当。粗人一个，铜掌柜叫我李大冰就行。只是这进店……就不必了，有事在这说就行。”

“此处不方便。李兄弟不必担心，是有关这刺球果的事。”铜掌柜侧身，伸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