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冷笑道:“本王离开朝中一段时日,也是有好处的。若是不离开,太子的狐狸尾巴也露不出来。”
这些账册是自他回朝后不久,就命人慢慢搜集的,直到现在,才初见成效。
莫管事点头道:“还是殿下英明,知道从何下手。否则两位侍郎大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朴珍前动手脚,却奈何不得他。”
“也怪不得他们,朴珍前在户部尚书的位置坐了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太子的钱库在他身上,必须把他拔了。”
官场之上说起来是权力关系,要追根溯源,还是钱权交易。
太子用国库的钱,为自己笼络了多少朝臣,做了多少事——
现在,也该还回来了。
门外忽然响起零碎的脚步声,并孩子咿呀的笑声。
陷在对太子谋划中的晋王殿下,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
“是云旗和龙婉来了。”
莫管事知趣地躬身告退。
门一打开,奶娘们并几个丫鬟走进来,朝着他行礼。
云旗看着他,嘴里嚷嚷,“碟……碟……”
他们现在已经学会叫爹了,就是云旗的发音不太准,总像是碟。
龙婉远远地伸出手来,作势要打云旗,似乎气恼他抢在自己前面说话。
云旗笑嘻嘻地看着她,嘴角津液肆意流淌。
晋王殿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左手抱起云旗,右手抱着龙婉,两个孩子一到他怀中,立刻安静乖巧了起来。
再不像先前那般要打要闹的。
他朝奶娘们使了个眼色,众人退到了门外,让他们父子自在相处。
他把两个孩子抱到了榻上,随便一丢。
不一会儿,榻上拱起一个圆滚滚的小屁股,随后又是一个。
龙婉先拱了起来,慢慢地在榻上蠕动,时不时还会身体不稳摔到榻上。
云旗也在卖力地拱着,一张小脸贴到了榻上,用力一挤,像是被挤扁了的肉包子。
等他把身子拱了起来,挤扁了的肉包子又恢复了圆。
弹性真好。
晋王殿下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面上轻轻捏了一下。
龙婉见状呀呀直叫,似乎对他只摸了云旗一人的脸,感到不满。
这样小的孩子,心思倒不少。
他不禁想起上回的百日宴,云旗被沈风翎指为痴傻,随后龙婉就打了她的脸。
晋王殿下不禁莞尔一笑。
“行了吧,小醋坛子。”
他的手抚过龙婉的小脸,引起一串咯咯的笑声。
果真是女儿家,就是这么爱吃醋。
要是沈风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想到了那人身上去。
她对自己根本无情,又怎会吃醋呢?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说了出来,“要是你娘亲也像你这样吃醋,那就好了。”
说着又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最嫌弃女儿家争风吃醋,就是喜欢沈风斓的与众不同。
现在倒希望她吃醋了……
龙婉咿呀一声,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热切地回应着他。
可惜他听不懂婴儿语。
“你娘亲在做什么?这样好的雨天,她可曾到院子里走走?”
这下不仅龙婉咿咿呀呀,就连云旗都开始了。
两人的嘴里时不时吐出一声娘,听得他更加伤感。
忽然想起,从宫里出来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指着那不知谁家院墙,伸出的一树海棠,笑着说是想到了一首诗。
但是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桥头,满楼红袖招。
她说,殿下春衫也薄,这一大簇溢出墙头的海棠,像不像满楼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