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在他心中,沈风斓这个外甥女,地位不比儿子差。
陈执轼更是配合他,单看那件明黄裘便可见一斑。
良久。
沈太师蓦然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
“来,我敬舅兄一杯……”
沈风斓听到消息之后,火急火燎地赶往定国公府,正好听见陶氏在训斥陈徐行。
“你这一把老骨头了,学别人带什么兵打什么战?”
“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儿郎?”
“南北流转,弄得我跟轼儿也陪着你到处跑!”
“如今好容易安定了几年,你又作死?!”
陈徐行半躺在榻上,打了一个酒嗝。
醉眼惺忪里,忽然看见了沈风斓,正从外头走来。
“斓姐儿,你怎么过来了?”
陶氏头也不回,“哪来的斓姐儿?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
“舅母。”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陶氏转头一看,正是陈执轼带着沈风斓进来了。
最令人尴尬的是,沈风斓身旁,还站着一个裘带轻袍的男子。
竟是轩辕玦。
那她方才训斥陈徐行,那副泼妇模样,岂不都叫晋王殿下瞧见了?
定国公很快从榻上起身,上前朝轩辕玦一拱手,“殿下也来了啊,里面坐。”
陶氏:“……”
合着他刚才醉得起不来,都是装的?
沈风斓上前拉了陶氏的手,笑着示意她别在意。
陶氏想了想,晋王是沈风斓的夫婿,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便罢了。
轩辕玦同陈徐行拱手还礼,众人走进室中,分宾主而坐。
“方才听闻宫中传来的旨意,命本王与老詹为副将,国公爷为主将,同往北疆夺回玉面城。斓儿心里担心,本王便同她一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这情形,不必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徐行是自己请战的,陶氏才会如此大怒,指责他不知善自珍重。
“舅舅为何要主动请战?”
沈风斓不禁问道:“您都这个年纪了,去北疆多危险。那些行军打仗惯了的老将都不敢上,您何必……”
轩辕玦不禁看她一眼。
他说要出征北疆的时候,可没见沈风斓这么关心。
沈风斓瞥见他的目光,轻轻瞪了一眼回去。
那眼神里的意思是,我舅舅一把年纪了,你年轻气盛身强力壮,能比吗?
陈徐行注意到两人小小的眼神交锋,不禁乐呵起来。
“怎么,嫌你舅舅老了?我才五十岁,也不算很老。”
大周朝廷的制度,官员五十岁便可告老还乡了。
按照后世的说话,叫做“退休”。
寻常老者能活到花甲之年,也就是六十岁,都算得上是高寿了。
陈徐行身有一品公爵,自然不存在“退休”的说法。
他从三四年前开始,就不再接任朝中职务,只是参政议政,算是变相“退休”了。
谁想到了五十岁,反而接了这么重的一个担子。
她耐心道:“是是是,舅舅自然不老。便是老了也无妨,廉颇老矣,一顿还能吃两大碗呢!”
“说的是,所以我就要去北疆,会一会这楼兰人!”
说来说去,陈徐行就是不肯告诉他们,请战出征的真正原因。
反而叮嘱了沈风斓许多事,说是他不在京中,晋王殿下也不在京中,让她善自小心。
“若有什么事,就去找你父亲。我今日和他深谈了一番,看他那神情,是有所悔悟的。”
陈徐行压低声音说着,朝她眨了眨眼。
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