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暂时稳住她。
汪若霏故作思忖状,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年轻体健,若是半路把我丢下了,老身岂不是要死在半路上?”
兰公主道:“不会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好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欺负老妇人的事呢?”
她在汪若霏面前转了一圈,让她看清自己的仪态和容貌。
而汪若霏看见的,却是她囚服上头的字。
那是岭南的囚服。
她这些日子在城中,也听见了不少的流言,知道有个兰公主的事。
见着她身上岭南的囚服,就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
想必她口中要去找的那个哥哥,便是宁王吧?
她不禁点了点头。
“嗯,你看起来的确是大家小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那好吧,咱们就一起走,不过你身上的木刺可得交给我。”
兰公主很是爽快地给了她。
只要能回楼兰,能找到宁王,她做什么都愿意。
汪若霏将拿木刺收近了袖中,两人互相搭着手,把那公子用竹篮盖住,免得被人发现他。
他的后脑被开了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两人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财物,又牵走了他的马,在城门附近的小巷子躲了起来。
等到明日天一亮,城门开启,她们就可以出城了。
这一夜,初秋的风微凉。
两个女子只能靠在一处取暖。
彼此靠近的时候,她们都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觉得十分古怪。
兰公主嗅到的是臭味。
那是一股腥臭的味道,比海鱼还要腥。
想这老妇人裹着头脸不放松,大概是身上有什么病,便没有多话。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不想揭别人的伤疤。
汪若霏闻到的香气。
虽然兰公主身上没有佩戴迷情香了,可她过去的十几年一直贴身带着,身上自然染上了那股气味。
汪若霏成日活在腥臭之中,对香气便格外敏感。
这种香味十分奇特,倒像是异域之物。
她便更加肯定,身旁的女子便是兰公主了。
那么跟着她,一定能找到宁王。
两人沉声不语,静静地看着天光,等待天亮的时候。
……
这日,礼部派人来替沈风斓量太子妃吉服的尺寸。
派来的是极有经验的老裁缝,一个头发一丝不苟的老婆子,一双小眼睛十分精明。
她给沈风斓拿来了旧的太子妃吉服,又一一向她说明,新的吉服要如何如何改动。
“这是大嫂从前穿过的吉服吧?她是嫡长媳,吉服理该隆重一些,我的就不必如此隆重了。”
那婆子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从前福王妃,那只是太子妃罢了。那如今娘娘您,是未来大周的皇后,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您的吉服,自然要改得更加隆重一些。”
沈风斓也由她去,只是提醒了一句,“只是我这胎已经有五个月了,你裁衣的时候要注意,不可太紧了。”
人是不会在短时间发胖的,可肚子会。
挺着一个紧绷的肚子册封,那模样可不好看。
老婆子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腹部看了好一会儿。
“娘娘放心。这八月十五已是秋日,吉服也颇为厚重。老奴在衣裳裁剪上使些花样,到时候保管叫人看不出身孕来。”
若是旁人她不敢保证,可沈风斓身形本就纤细,这胎儿也不算大。
要想遮掩起来,是很容易的事情。
沈风斓这便放心了,待量完了尺寸,才打发那人离开。
礼部的人刚走,后脚莫管事便来通报,说是南青青来了。
沈风斓等了她几日,说是南忆因为感了秋气着凉了,所以南青青一直不得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