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把湿手往围裙上擦擦,“哎,你看客气啥,来就来嘛,还破费啥。”不过还是接过来,“请坐请坐,爱国啊,你招待两位,菜都上桌了。”
林帆把礼包放到房间里,应该不是立刻要吃的东西,林帆也没时间打开来看。她立马出卧室门,去那间吃饭的房间,把最后的汤都端上桌了,然后揉着一块面团,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如果需要再下锅,反正炉子里的煤块烧着呢,里面是一块大骨头,啥时候煮着都不烂。
“别忙了,都桌子上坐着吃吧。”孙海洋说。
“唉,你们吃你们吃,我不会饿着。”实际上林帆已经把她和王婆的菜分出来,两人到林帆的卧室里支个小板板当桌子就可以吃了。
本来林帆是不惧上桌的,不过看他们还开了酒瓶,她想着反正王婆估计是不会上桌的,干脆就两人都不上了,也好有个伴。张爱国显然也想到这个,跟孙海洋说林帆另外带孩子吃。
“爱国啊老孙我是要敬你一杯啊,那事还得多亏你了。”
“客气啥,咱两看法是一样的,算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帮你就是帮我了。”
“对,对,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张坤不知道他们互相打什么机锋,不过两人也没再多说,反而天南海北的聊天,说到这个张坤倒跟他们聊得很投机。
“来张兄弟,这杯跟你喝,要不是你我这爱国的大门不知道找到啥时候呢。”
“也是我留的地址不全乎。”张爱国忘记了有人的方向感不一定有他那么好,他几次通信也把张坤家地址熟透于心,加上妻子的信中一些事的描述他才很快找到的。
“也怪之前道路多半改了名儿,一天一个样,好端端的老街啥的都改不少,有名儿没懂。”说这个是大运动的时候,什么极端改什么。
而且这房子的号码牌也不全,有的掉了没补,有的压根没有号码,虽然张爱国给他个地址吧,但是就在那条路上想找也够呛。又没见到张爱国人,张爱国等的地方和他找的地方又是相反的方向。要不是刚好碰到张坤,又刚好问到他,又刚好张坤家,他都还在折腾会儿。
孙海洋也就是说说,很快就转移话题了。
“张老弟是从事什么工作?”
“也没什么,就是个教书匠。”张坤自嘲,一边一杯酒闷了半口。
“老师?老师好啊。”
“哈哈,老孙啊,我这堂侄可是大学副教授,就我媳妇儿上的那个大学,帝都大学。”张爱国最想说的就是这个。
“哦,是个文化人呢。”
“啥文化人啊,就多读两天书罢了。我倒是羡慕你们这样的,扛起qiang就能上战场杀敌,以前没觉自己这样没啥不好,不过经历些事儿……,才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肩不能手不能提,那时间真是都不想过了。”
张坤这么一说,孙海洋立刻就能明白,这是个被运动牵连的读书人,能说不想过了,不就是不想活了吗?!不过这小子还活得好好的,也是够可以了。张坤是喝点酒了,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交浅言深,也转也话题。
“人生在世就是不断的经历磨难啊!”孙海洋似有所感的说。
不过他对于张坤非常有好感,怎么说呢,张坤首先外貌就很给人温润的感觉,加上是个文化人,而且跟他们这些大老粗竟然能说到一块去,这是最难得的,有些有许多有知识的人未必就会跟他们有话题,总是觉得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不上穷当兵的,要他说那种人在各行业都走不远。
他们这些人有没有脑子他们自己知道,如果真是单纯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早死了。
聊到最后,三人都挺满意,等三人喝得差不多了,孩子们都睡着了,林帆估摸时间下厨给他们下面条。汤水还烫着,林帆吹了明火把汤水再次烧滚起来。这三人光喝酒,菜也没怎么吃,林帆给每人一大碗骨头肉汤面,都咕噜噜吃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