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覆了一只滚烫的手掌,将她牢牢抓住,姜媞正要喊人,便听对方开了口。
“姜媞。”
姜媞顿时安静了下来,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齐琅,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心有余悸,怀中仍旧砰砰直跳。
这乌漆墨黑的,月光却有几分余辉洒落,兴许是角度原因,凉亭一边的柱子阴影竟恰好将齐琅遮住。
齐琅那端默了片刻,随即道:“我猜到你会回来来找这珠串。”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姜媞听他这话就愈发不能理解。
既然他早就知道她有东西遗落,他大可拿走或是让人送给她,何必坐在此地吓她。
“齐琅,你那夜醉了酒,我们大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姜媞想到他白日里说过的话,便趁意将心底话说出。
“就算那日是个误会,若你要我放过姜家,你又能拿出什么诚意来?”齐琅问她。
姜媞犹疑了片刻,道:“当牛做马,或是你吩咐我做,我绝无怨言。”
“当牛做马……”齐琅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似若有所思。
“齐琅,便是如此,我也知道我如今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你若是愿意帮我,我自然会打心底感谢你。”姜媞说道。
便是将她卖了,便是再高的价钱,她也确实不够那个分量叫当下的齐琅来帮她。
“好罢,你记住自己的话便是。”齐琅说罢便松开了手。
姜媞将手缩了回去,微松了口气。
齐琅不再说话,她也只是沉默。
“姑娘?”
底下一个火光渐渐近了,采薇爬上凉亭见姜媞果真在上面。
“姑娘,你跑得真快。”采薇说道。
姜媞借着她的灯光往凉亭里扫去,竟没有看到齐琅。
对方走得才叫一个快……
姜媞将珠串重新戴在手上,对采薇道:“回去吧。”
当天晚上姜媞还不明白自己与齐琅的对话何解。
直到第二日,姜媞才恍然大悟齐琅为何将“当牛做马”四个字重复地念了一遍。
☆、伺候
“这套衣服是爷交代我给您送来的。”管家笑眯眯的,似带来一个好消息一般。
采薇将那衣服拉开比划了一下,发现竟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无异。
“这不是咱们丫鬟统一穿的衣服吗?”采薇问道。
“正是,咱们爷说了,夫人要给爷当牛做马,爷就给夫人这个机会表现,夫人换上这套衣服,日后在咱们爷身边伺候一段时日。”管家说道。
姜媞错愕地将衣服接了过来,未曾料想会是这种结果。
当牛做马等于伺候齐琅?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至晚膳后,姜媞换了衣服便被人领去了齐琅的卧房。
彼时齐琅将将洗沐结束,正坐在榻旁看书。
姜媞晚上守夜,睡觉的地方便是隔间一张小榻。
她斜坐在榻上不经意往里面扫了许多眼,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齐琅仍旧坐在那边看书,姜媞等得犯困,索性也拿了本书看着打发时间。
待两个时辰过去,姜媞连眼皮都要黏上的时候,齐琅蓦地唤了她一声。
好在姜媞思绪未乱,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可是有什么吩咐?”姜媞忙站在地上问道。
齐琅不说话,只指了指床榻。
姜媞看着整整齐齐的被榻,神情颇为犹豫。
齐琅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随即开口道:“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有丫鬟来暖榻。”
姜媞听了这话神情愈发尴尬,忙低着头过去,连看也不敢看齐琅一眼,便钻到了他床上,躺在他铺上专心替他暖榻。
原来并非他不困,而是他一直在等她,直到耐心耗尽……
知道这一层后,姜媞愈发难为情,只将榻捂暖了,便又规矩的下来,齐琅这才上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