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静病了,她终于忍不住来看他。
结果也如同她预料的那样一般。
她不是姜媞,又怎么可能活成他们爱的样子呢?
她随手将那荷包丢进了香炉之中,抬步离开。
齐子静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接他的话。
说完话后,又走得干干净净。
他赌气地趴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一只小手又偷偷地掀翻了香炉盖子,抓着那烫坏了的小荷包,塞进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旧荷包里。
他用力地嗅了嗅那荷包的味道,心想,这大概就是母亲的味道吧……
待姜姈一个午觉睡醒了,闲着无聊,让人准备给齐子静的新衣服拿来,去看望对方一番。
齐子静仍旧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姜姈笑着问:“静儿要不要把衣服都试一试?”
齐子静低声道:“姨娘,我还生着病,没有什么力气试衣服。”
“嗯。”姜姈的笑意不变,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待回头再看。”
她让人将衣服叠放在他枕边,便又离开。
齐子静等了一会儿,等屋子里静了下来,他又从床上爬起来抓着那几件衣服推开后窗朝外面的花丛里扔去。
衣服散乱的落到泥地里,被带着几分湿润的泥染脏。
而在另一侧背对着齐子静的窗口,赫然站着姜姈。
玉棠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向着姜姈道:“这小公子着实不识抬举。”
姜姈笑说:“不过是孩子心性而已,总之只要我诚心待他,他必会被我打动。”
玉棠对她忽然大转变的态度有些吃惊,但更高兴她能想通了,连连称赞不断。
姜姈笑着扫了她一眼,神情颇有深意。
“呀,夫人,您头上这只玉簪子都有裂痕了。”
玉棠有些奇怪,早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
姜姈将那根簪子拿下来看了一眼道:“不妨事,待明日你随我出府去逛逛吧,有些首饰早就该换了。”
“哎,好的。”玉棠应道。
等到第二天,管家安排好了车马,姜姈便出府了。
府里头伺候齐子静的仆人都仔细照应着,只是一过了午膳之后,齐子静忽然面色发紫,把伺候他的老妈子吓得半死。
管家赶来一面派人去找去逛街的姜姈,一面派人去宫廷那儿寻齐琅,又急急忙忙请了个大夫回来。
大夫一见对方的症状,便断定对方是花粉过敏所致。
“可是他身上的花瓣已经拿扔掉了啊。”老妈子忙解释道。
“快些让人寻看看。”管家阴沉着脸吩咐道。
最后还是个小丫鬟发现齐子静脖子上挂着的荷包有种香甜味。
“这是谁放的?”管家问道。
“不知道啊……”
众人七嘴八舌辩解起来。
“住口,我管你们知道不知道,若是小少爷有个好歹,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管家怒道。
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无人再敢应声。
又等了一会儿,管家吩咐了一个仆人道:“去给弄花阁那边传个信。”
那仆人听罢便利索地去了。
等碧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她匆匆忙忙进屋告诉姜媞。
“听人说小少爷脸色都紫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病重了呢。”碧思眼中含泪道。
姜媞抬手,登时碰翻了一个茶盅。
一声脆响当即把她叫醒一般,她忙把手上东西放到一边急急往外走去。
“夫人,我自幼伺候着您,可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这样仇恨大人和小少爷!”
姜媞恍惚间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棍。
仇恨?
难道不是齐琅仇恨她吗?
“您可以折磨大人,可小少爷是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您为什么要跟大人赌气,要和姈夫人赌气,就让这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落入虎口,有些人明明都不怀好意,就算您真的毫无办法,可您却连试都没有试过,若是小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会后悔一辈子的。”碧思哽咽道。
姜媞掐着掌心抬步走了出去,这时候一个丫鬟又跌跌撞撞跑进来挡在了姜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