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开我,我想你是误会了,很抱歉,我记错了房间号。”这事儿有点说不清谁对谁错,水色虽然不屑汉子这种叫‘外卖’上门服务的行为却也理解,尤其还是他自己主动上门‘自讨没趣的’,所以他希望这事儿最好不要声张,他赶紧撒个善意的谎言搪塞过去就好了。
“记错号了?”那汉子显然不高兴,仍是没松手,意图将人拉进屋里面:“行了行了,哪卖不是卖啊,正好,赚完了老子的在赚旁人的,你他-妈-的没白来一趟,还有意外收获,哈哈。”
“我想你搞错了这位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住在这里,就住1802,不是做那种你想的工作的,我是叫我朋友下楼用餐的,看差了门牌号。”
瞧着水色一个劲的挣脱,那汉子倒是笑了,松开了水色的手轻佻道:“哎呦~就在这跟老子拿情吧,就你们那一套老子还不懂?什么他妈的五星级大酒店,你他-妈-的就是这酒店里自带的,敲错房门儿了?老子看是挨个给这一层的客人塞公关名片的吧?啊?”这汉子说完话突然又伸手拉住了水色的手腕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老子瞧着你挺顺眼的,在多给你加二百,赶紧的,快进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是你搞错了,我是正当的商人,我真的是看差了门牌号。”粗犷男人的恶俗惹恼了水色,一对儿端静的眉霎时纠成一团,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道,一把推出去差点没把那汉子给推个趔趄。
那汉子也火儿了,指着水色的鼻子叫号:“还装?还装是不是?看差门牌号了?好,你朋友哪屋的?1809还是1807?今儿你他妈的要是给老子搞不出来一个朋友,老子非干死你不可,妈-的。”
看得出这家伙就是一狗皮膏药,胡搅蛮缠那伙儿的,水色心里头有数,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转身走回1807的房门前,刚他捋着前面挨个敲过来的,他很肯定1807房没有人在。
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水色在举手按下1807房门铃的时候冲那汉子说:“我朋友住在你的隔壁,刚才我没看清楚。”说着,水色就按下了门铃:“你瞧,我是上来把伞给他送来,不知道他不在,要是在的话正好一道下楼去吃饭。”
还在水色自信十足的与那粗蛮的汉子对视时,他面前的那扇门居然开了,水色一惊,很是意外,即刻心跳剧烈起来,怎么会有人?他明明才按过门铃没多久的,一直没有人应,这会儿怎么又有人了?
怎么办?这独角戏突然多出个人来,该怎么演下去?什么也不说就冲进去?不不不,这不行,万一这户的主人也和这汉子一样点了外卖,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心慌意乱间,全三那张阴郁的脸孔已然全部跃入水色的眼底,杏眼大瞪,水色又是一惊,怎么会这么幸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
下一秒,水色便完全明白过来,明白为何他刚刚才按过门铃却没有人应,瞧全三此刻的造型就知道他刚刚应该在洗澡。
全三穿着一件藏青色铅灰边的睡袍,两面的对襟很随便的那么一抿,腰带更是系的随意,整片浅棕色的胸膛全都暴露出来,上面有水流过的痕迹,结实的胸肌令人膛目结舌,看着给人以钢铁般坚硬。
全三又高又壮,挡着光站在门前像座山似的,没有干透的发丝湿漉漉的混合着几许白丝,轮廓硬朗,眉目深刻,下巴青色的胡茬更显男人的阳刚味。
过膝的浴袍下是男人两条结实有力的腿,上面纷杂着黑色的毛发,脚趾的骨节粗细不等,然而脚趾盖却修剪的十分整齐,只不过有一只脚的小母脚趾头上的脚趾盖劈了一半。
水色在看全三,隔壁站在门边的汉子也在打量,有点小小的不知所措,最后水色还是厚着脸皮的和全三装自来熟,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伞说:“伞~”
水色笑时的样子很养眼,很有亲和力,类似于幼儿园幼师给人的感觉那般舒服。
他虽笑的灿烂,可全三却臭着一张脸不给回应,这不禁迅速地打消了水色的热情,也十分要水色觉得尴尬,有点进退都无路的感觉。
1808号那汉子瞧着全三这疏离冷漠的架势,可一点也不像水色口中说的什么朋友还要一起下楼吃饭?刚欲开口叫嚣,就瞧着全三忽然往后一闪身,立马给水色让出了进屋的位置来,水色一愣,最后在1808那汉子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进了全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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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一语双关的话 (3281字)
啪嗒,是房门自然关上后锁住的扣锁声,水色很钦佩全三洗澡的时间,他觉得他自己连洗带换的用了半个钟头已经就够磨蹭的了,看来还有人比他还磨蹭,一个澡竟然从刚才洗到了现在。
瞧着全三回过身子来,水色有点小拘谨,不过还是十分彬彬有礼的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说:“应该说挺冒昧的,这是你的伞,哦呵呵,还有,刚才在楼下很抱歉。”他全然没提隔壁房那个汉子的事儿,水色觉得那不是重点。
真心的不喜欢全三看人时的目光与神色,令水色觉着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掉性命。
全三的眉目太过凶悍,看人的时候带着种咄咄逼人心坎的强势,那不是霸气,而是一种冷酷。
水色看着全三快速的用他那双鹰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翻,而后一句话也没有回应,直接踱进靠近中厅的小酒台里伸手拿下一瓶xo倒在了玻璃杯中。
这便是唐装男的待客之道?或者——人家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客人,这不免要水色有点小尴尬,那把伞还被他拿在手里擎在半空中呢。
重新燃起在嘴角凋零的微笑,水色也跟着全三的背影转过身去,不请自来的向前踏了两步,与全三保持了两步之遥又道:“昨天……也很谢谢你。”犹豫着要不要在靠近一些:“这伞我已经刷干净了,刚刚就是想特意来还给你,放哪里?”
水色说完话顿了一秒钟,其实就是给全三一个接话茬的机会,可惜,全三没搭理他,放松的倚靠在吧台上垂眼抿着玻璃杯中的洋酒。
这人,真是不给面子,很喜欢要人下不来台吗?人与人之间的接触看来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比起眼前冷漠阴沉的全三,水色忽然想到了韩暮石,他的大学同学外加现在的老板和好友,那个人从上学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就是温柔绅士,从来都是面带笑意的。
算了,没人给台阶就自己找台阶下好了,怪也是怪自己太鲁莽,水色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瞧着全三那双凶煞的眼睛问:“放在这里可以吗?”朝着门口的墙角走去,拿着雨伞的手作势放下手中的伞。
水色始终竖着耳朵,就怕背后的全三说不行,在等了三秒钟后,水色安全的把手中的雨伞放在了门口的伞架上,就这么走了吧有点唐突,可留下来这里的低气压快令他窒息,以至于水色原本向全三请教的想法也一瞬间扼杀在摇篮里。
“给你留一张我的名片,我就住在把头的1802,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欢迎你过来。”很商务的一套说辞,太过冠冕堂皇,关键的是全三太拒人之千里之外了,并不是个好接触好相处的男人。
“都行?”突兀的,始终未开口的全三来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半截话。
“嗯?”水色不是全家老大也不是江小鱼滕子封那帮兄弟,自然无法在全三开口后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楞了楞,后知后觉的水色客气道:“当然,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见全三又闭紧了嘴巴,水色在留下一张烫金的名片后知趣的为全三带上了房门礼貌地退了出去。
思想邪恶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一语双关,话中有话,水色没有在意全三随口问出来的都行两个字的具体深意,而他自己更是回答的容易要人投机取巧,还什么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靠!需要是什么需要啊?哪方面的需要啊?随时?有多随时啊?五经半夜的去敲你房门哦不哦k啊?
话,永远都分两头说,就看全三往后有没有什么坏心思了。
回到房间的水色可算松了一口气,全三给他的感觉太特别,知道不是那种好接触、好相处的人却还莫名其妙的因为好奇而被吸引着,觉着他这人有特点也特别。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的水色迫不及待的给儿子打去电话,在他与小水草通话上话之前,免不了的要先和韩暮石说上两句,从前和现在都一个样,但凡他出差,儿子就会放在韩暮石那里照看着,或者有的时候韩暮石到水色的家住上一阵,反正就是怎么方便怎么着来。
自然而然的,韩暮石手里头有水色家的钥匙,同样的,水色这儿也有韩暮石家的钥匙,只是水色从来都没有用韩暮石给他的那把钥匙开过他家的门。
正事儿说完之后,韩暮石把电话交给了早都在那儿蠢蠢欲动的小人儿的手里头,小家伙嘴巴甜,接过电话就捧在手心里讨好的唤着水色:“爹地,小草想爹地了,木马~”小东西还真亲,一点没作假,把人家韩暮石家的电话听筒亲的都是他的口水。
“小草有没有乖啊?”水色柔声柔气儿的问着小家伙。
“嗯,小草好乖的。”小家伙很是骄傲,看来他说的不假。
“有没有自己系鞋带啊?”水色笑眯眯,与儿子通电话总能令他自己情不自禁的勾唇笑着。
“有有有,每天都是小草一个人系的,不信爹地问uncle。”不知道接电话之前小家伙在和韩暮石做什么游戏呢,听声音挺雀跃的,扑腾扑腾的,估计是抱着电话在床上乱蹦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