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了半个月之后,安定府迎来陌生的旅人。
他们在安定府的客栈中留宿,在茶楼点一壶茶和一碟炒花生,能坐一整天。
这世间不会因为谁死了便停止运转。
失去家主的张家有了新的家主,新家主是原家主的族弟,十分尊重原家主的夫人,对待原家主的儿媳妇也客客气气。
被邵芸退租的院落住进一对年轻的兄弟,哥哥脾气爆,弟弟是画师。
搬到芳园的邵芸已经习惯新环境,认识了新朋友,偶尔她会去地窖里待一会儿。
她那相好住在地窖里。
她想阉掉他,不想见血,便用丝线牢牢绑住他的阳具和卵蛋根部。
如此持续半个月,他的阳具和卵蛋萎掉了,没有感觉了。
他哭得很可怜。
他求饶的话很动听。
可是,为什么他要将她卖给张老爷呢?
地窖里,邵芸提着一盏纸灯笼,看向地上的男人。
他瘦了很多,面色憔悴得似乎随时会晕倒。
她告诉他:“我找到买家了,他给了我钱,明天一早你会被带走。他要拿你干什么,我没问,你见到他可以问他,他那人挺好说话的。”
男人连忙求饶:“别卖我,芸娘,求你了……别卖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邵芸听着他的求饶,无动于衷。
等到他改口骂她,她提着灯笼走出地窖。
地窖的出口是个房间,邵芸吹熄灯笼,将灯笼放好,又理了理衣冠,走出去。
在桃树林旁的走廊,她遇到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叶大师。”邵芸笑着打招呼。
“不要叫我大师,叫我悠悠就好。”叶悠悠平易近人。
“好,悠悠。”
叶悠悠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芳允叫你过去,许是要你弹琵琶给程小姐听,程小姐来做客了……芸娘,我也想听你弹琵琶,我和你一起去。”
邵芸没有见过程小姐。
陆芳允的丫鬟说,她被张老爷囚禁时,陆芳允求助过程小姐。
程小姐并没有回应。
抱着琵琶,邵芸和叶悠悠一前一后地踏进客厅中,见到了程小姐和她的两个漂亮男奴。
邵芸只注意到了程小姐,面露惊愕之色。
这程小姐赫然是那位自称助她解决麻烦的神秘少女。
陆芳允将邵芸的神情看在眼内,目光转了转,立即想到半个月前她花人情请程锦年救芸娘的事情。
人情果真用掉了。
叶悠悠见过程锦年两次,今天是第叁次了。
她的目光从程锦年身上掠过,看向梁道卿和红月。
梁道卿很好看,她多看了两眼。
红月是个妙龄少年,相貌、气质皆不及梁道卿,脸上却写着四个字。
叶悠悠看着那四个字,辨认了一会儿。
左脸写着“目知”?
右脸写着“之明”?
目知之明?
不,是“自知之明”才对。
真奇怪。
他为什么要在脸上写自知之明?难道他没有自知之明?
叶悠悠的打量大大方方,红月低垂着头,脸红到了耳后根,不敢抬头见人。
他如此羞窘,程锦年发出愉快笑声:“哈哈哈,你躲什么躲呀?我是你的小姐,我都不脸红,你脸红干什么?”
红月的头低得简直要埋进胸膛里。
程锦年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脸上写字是小姐的惩罚?
这让叶悠悠皱眉,觉得程锦年践踏了红月的尊严,惩罚方式太过分。
她看向陆芳允,只见陆芳允处之泰然,仿佛不以为红月脸上写字是羞辱。
随后,叶悠悠想起一件事,陆芳允在大冷天要求男宠在冰水混合的湖里游泳一刻钟,也不是个善良人。
她们对待男人的态度怎么会这么恶劣呢?
叶悠悠不懂。
若是她有个美人男宠,她肯定会温柔地对待他。
“芸娘。”陆芳允道,“给程妹妹弹一支曲子,程妹妹难得拜访,我可不能怠慢她。”
“是。”
邵芸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调了调琵琶的音,弹出一首轻快悠扬的曲子。
叶悠悠坐在邵芸身旁,看她弹琵琶,心里思索着应不应该劝说陆芳允和程锦年善良一点。
程锦年喝了口茶,听着乐曲,说:“陆姐姐,我这些天画了几幅画,请你鉴赏。”
梁道卿将画呈上来,展开画轴。
第一幅画是红色圆饼之物。
第二幅画、第叁幅画还是血,第四幅画将红色圆饼之物、白色不规则有核之物等她在血液中看到的东西统统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