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房间里,陆芳允、邵芸、刘璃、甄言和叶悠悠,都在等待程锦年。
邵芸坐在屏风旁,抱着琵琶,弹出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
她的心很乱,静不了,曲不成调。
没有人挑剔她弹得不好。
陆芳允喝了一杯又一杯茶,上了好几次厕所。
刘璃在看数学书,总是看不进心里。
甄言翻着账本算账,算盘拨得噼噼啪啪响,薄薄的一本账册,她算了很多次了。
叶悠悠面色苍白地抱着小枕头,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衣裳沾着血,头发间残留着干涸的脑浆。
程锦年叫她们来这里,她们都知道她自称女帝,她要造反。
可这天下,高手层出不穷,程锦年能压制他们吗?
这国号“燕”的朝代,从极度混乱的灵气复苏时期走过来并站稳,程锦年有何底气与燕朝分庭抗礼?
一只黄色狸花猫懒洋洋地趴在罗汉床上,毫无危机意识,睡得昏天暗地。
她们听到前院传来的打斗动静。
陆芳允说:“陛下到家了,我们用不着出去,在此等待即可。”
又过了一会儿,风将消息送给陆芳允,她站起来:“陛下回来了,我们出去迎接吧。”
满脸血的梁道卿背着程锦年走到屋檐下,程锦年从他背上滑落,任由甄言替她除去了厚重的斗篷,说:“衣服是哥哥的,要给哥哥送回去。”
甄言点头,把斗篷交给丫鬟。
程锦年的十指干干净净,不沾一丝血腥。
她看也不看梁道卿,径直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里坐下。
打量着朋友和手下们,程锦年露出了开心的笑:“今天我登基做女帝,你们都支持我,都与我志同道合,我将我的荣光分给你们。”
她站起,张开双手,说道:“甄言,你是我的财政部长,请继续为我赚钱,我给你更聪明睿智的头脑、更强的实力;陆芳允,你替我打理政务,我给你更清晰灵活的思维、更强的实力;叶悠悠,你是宣传部长,我给你更健康强壮的体质,百病不侵,不惧寒暑;刘璃,你负责生育、伤病、丧葬,我给你更强的力量;邵芸,你负责文化和艺术,我给你通晓人心的神通,给你不弱于我爹的玄功修为。”
“万事如意”的神通实现了她的给予。
甄言感到世界不一样了,它更清晰、明亮,仿佛她从前隔着一层纱看它,如今纱消失不见,所有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呈现在她地面前,她能轻而易举地看透许多道理。
与此同时,她的玄功增强四五倍,若说之前的她不敌程延之,那么如今的她比程禾还要强大。
陆芳允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如程锦年所言,她的思维更活跃,神通更广大。
叶悠悠摸了摸脸,更想让脸上的丑陋紫斑消失。
刘璃的神通增强了七八倍。
邵芸突然听到了同伴们的心声,突然拥有了强悍的玄功。
她们花了点时间接受程锦年的给予,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能让她们变强的她,神秘而强大,也许这就是她称帝的底气?
程锦年请大家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说:“今天爆头的人全是我杀的。他们嫖伎、开妓院、强迫女人出卖尊严和身体,死有余辜。我杀死了他们,安定府从此不会有伎院,不会有倡伎,所有女人都不用担心害怕自己沦落为倡伎。”
“陛下仁义,大善大德!”陆芳允消息灵通,早已猜到程锦年是安定府变天的源头,“世上所有女子都得感谢您,无论是安定府内的,还是安定府外的,您都是她们的大恩人。”
程锦年照收她的夸赞,看向叶悠悠。
叶悠悠对上她仿佛无所不知的乌黑眼眸,浑身一哆嗦:“你……您好厉害!”
“悠悠,你想做倡伎吗?”程锦年问。
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想做倡伎,叶悠悠摇头:“不想。”
程锦年道:“我让这世间没有倡伎,你觉得好吗?”
好吗?
叶悠悠没想过好不好。
而且她的“觉得”有用吗?
她觉得程锦年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做法太冷酷暴烈,就像……就像纳粹。
“纳粹屠杀无辜,你觉得我杀的嫖客和老鸨龟公都无辜。”程锦年读她的心,“你被我质问,又觉得他们不无辜了,你认为他们罪不至死。好一个罪不至死。有时候我真的想抹除你的全部记忆,让你重新做人,叶悠悠。”
叶悠悠假笑,浑身僵硬,手心冒出冷汗:“人的性格是由记忆、环境等因素塑造的,你若抹除我的记忆,我也许会变成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