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父亲似乎一点也不见着急和愧疚,反倒是优哉游哉的问他,“老夫子的胡子他留了一辈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将他的胡子烧了,岂不是伤害了他的父母,还伤害了他……”
小包子不懂这些大道理,不过寒墨夜似乎不打算和他讲什么道理,“如今我将你最心爱的东西给烧了,你叫我赔,那你烧了人家夫子的胡子,你怎赔给人家,嗯?”
小包子顿时就怔住,虽然眼睛里还滚着泪意,但明显的停住了,正呆呆愣愣的望着寒墨夜,“爹爹……”
寒墨夜看了他一眼,眼前的小家伙生的白皙精致小巧,除了眼睛像郁唯楚之外,与他近乎是一个模板印出来的。
他和他绝对不玩父子情深,毕竟郁唯楚的心现在是向着小包子多一点的。
“他罚你抄写经书,这是夫子本身持有的权利,不论他对与错。可你寻人烧他胡子,有教唆他人犯罪的嫌疑,又伤了教书的先生,可算是两个罪名。”
寒墨夜言之凿凿,“按顺天律令,你这不仅是要剁掉双手,还不得再与爹爹娘亲相见,可知这一点?”
小包子直接傻掉,倏地又哭了起来,有些慌乱,“爹爹,救救孩儿……”
寒墨夜问他,“还敢有下次么?”
“不敢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爹,爹爹救救孩儿……”
寒墨夜依旧冷静如斯,一句一句的分析给他听,“现在你烧了人家老夫子的胡子,可知该如何做,才能挽回?”
小包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孩儿明日便与夫子赔礼道歉,日后再也不敢了。”
男人的面色这才轻缓了不少。
他抬起手,抹去小包子脸上的泪水,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丝绸来,裹在小包子的脖子上。
“虽然有错,但你小小年纪懂得护着母亲,确实是件好事,方才我将你的围巾烧去,是想你明白那夫子也难受,现在将这个东西送你,是奖励你敢于承认错误,以及勇于为母说话,懂我的意思么?”
小包子这会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乖巧的听话,含着泪,“孩儿再也不敢烧旁人胡子了。”
男人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明日你道歉后,我再为你寻过更好的夫子,先下去罢。”
“是,爹爹。”
……
寒墨夜教育儿子的时候,寒长玉一直在屏风后边听着。
等小包子离去的时候,她这才从屏风中缓缓走出来。
她望了寒墨夜一眼,见他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条小小的围巾来,着实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错,奖罚都有了,也叫他认识到了错误,让他小小年纪便懂得同理心,会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但……”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手上,摇着脑袋叹道,“这围巾毕竟是弟媳织给逸儿的,你就这么夺了来……真的不会有问题么?”
望着手里头的围巾,男人冷静的眯眼,这玩意,若不是料定小包子会哭的凄惨,他早就想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