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打开的金属墙之后是一个囚牢,巨大的囚牢,这里关押着起码十万个人。没有铁笼子,所有的囚犯都挤在一起,以至于一个很大的空间都显得很拥挤,空气之中也弥漫着一股混浊不堪的味道。这里关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什么气味都有。一些人在咳嗽,病毒似乎正在这里传播。
在关押囚犯的外围区域站着一圈战斗机器人,它们和刚才看到的那些战斗机器人完全不同,它们处于激活状态,而且是全副武装。
夏雷很快就看到了李虎和几个反抗军战士,那个肠子被扎断的反抗军战士并没有在这里,他大概是被“处理”了。大腿受伤的反抗军战士没有得到治疗,只是用腰带扎着伤口,减缓流血而已。
“他们……”夏雷的心中顿时一片复杂的感受,“他们都是为王复苏准备的食物吗?”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兰思娣说。
“你什么意思?”夏雷从兰思娣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种危机来临的预感再次出现,非常强烈。
“我想让你自己说出来。”兰思娣看着夏雷,眼神灼灼。
夏雷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如果你厌倦我了,那么请把我关进这个囚牢里吧,让我成为王的食物,或者是烈正的食物。”
他现在能用的手段就只是演技了。
“哼!”兰思娣冷哼了一声,“你在撒谎!你根本就没有杀掉看守你的村民,可你却告诉我是你杀了看守你的村民逃出来的!”
“谁告诉你的?”
“邪月军团长,你回来之后他派人去调查过。他派下去的人抓到了几个从三溪村逃出来的村民,他们说夏雷杀了他们的头,而那个时候你都还在夏雷的手中。他们亲眼看到夏雷将你扔在地上,而你是昏迷的。可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一个昏迷的人,你怎么能从夏雷那样强大的人物手中逃出来?”
果然是那几个逃出去的村民泄了密,夏雷当时的仁慈成了此刻的痛脚,而且被他放过的那些村民狠狠的踩了一脚。可即便是这样夏雷仍然不后悔放过那些村民,因为他们充其量只是受了大壮的胁迫,想帮助大壮当上村长之后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已。他们固然可恨,可罪不至死,他不能什么人都杀,尤其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村民。
夏雷的视线移到了李虎和那个大腿被扎了一刀却没有得到半点治疗的反抗军战士的身上,想起他折磨他们,想起那个肠子被扎断的反抗军战士,还有这里的一张张可怜而绝望的面孔,悲伤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蔓延,悲从心来,他的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你……”兰思娣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道:“你哭了?”
夏雷的声音有些哽咽,充满了悲伤的意味,“我现在才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价值,我……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将你当成我的亲人,我最爱的人,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可到头来,我在你的心里居然连几个村民都不如……你杀了我吧,或者吃了我。我不会怪你的,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我最好的归宿了吧。”
说完,夏雷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缝之中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兰思娣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哭。”
“那是因为以前的我觉得很幸福,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夏雷说,继续流泪。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兰思娣冲夏雷吼道,夏雷的眼泪显然让她乱了方寸。
她爱乐乐乐吗?这个答案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夏雷这个“房客”了,可夏雷知道并且很肯定的一点就是,不管是人类也好,蓝月人也好,其实都是有情感的动物。有情感,也就有日久生情这种事情。兰思娣和乐乐乐同居那么多年,如果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在一起那么久?事实上,就算兰思娣将乐乐乐当成一条小狗或者小猫,养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更别说和她睡一张床上的拉拉伴侣了。
“这里面能有什么真相?”夏雷流着泪,“那几个村民说得没错,我那个时候确实是昏迷的,可夏雷把我扔地上的时候我就醒了。他去杀那些村民的头,那对他来说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他后来又帮助一个叫溪兰的女人当上村长,他要收拢人心。他和那些村民说废话,安慰他们。我的身边就只有一个村民看守我,我悄悄的爬到他的身边,用石头击中了他的后脑,砸死了他,然后逃走了。我往三溪村的方向逃去,因为我知道邪月军团长和他的人在那个方向,即便是夏雷和那些村民想要追我,他们也会有所顾忌……而我做这些的时候,那几个村民根本就不在场,他们在夏雷杀了那个叫大壮的家伙之后就悄悄的溜走了……这就是真相,你要的真相。”
“我的宝贝……”兰思娣忽然将夏雷抱住,抱得紧紧的,丰满的粮仓压着夏雷的粮仓,四座粮仓相互伤害,扁了形状。
她有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她自己的判断。这或许是出于愧疚,也或许是出于她对乐乐乐的一种日久生情的情感,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夏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解释没有半点破绽,因为那几个村民确实是一早就溜走了,他将他的逃走说成是后来发生的事,那几个村民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所以就算当面对峙他也不怕。
“我的宝贝,你要理解我,我是情报部门的部长,我的责任很大,我不能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