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秦姨娘一见靠山过来便哭天抢地的扑到了黄县令的怀中,“大人替我做主啊,奴家被人欺负了!”
县太爷一来,众人都暗叫不好。
“正主儿来了,看看那位公子怎么收场?”
“那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吃过亏啊!”
“可不是,大牢坐定了!”
莫小碗坐不住了,要站起来,却被裴远按住了肩膀,他一转身,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气度悠然。
“哪个狗崽子!敢欺负我的娇娇!”黄县令瞧见姨娘肿起来的脸,顿时气冲斗牛,气冲冲到了跟前,可抬眼一看裴远那张脸,下一秒,双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下。
“大……大人……裴大人,卑职不知大人已经归来,迎接来迟,大人恕罪啊!”黄县令九十度鞠躬作揖,围观众人惊呼出声。
“老爷,就是他欺负我!”秦姨娘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依不饶的攥着黄县令的袖子,翘着兰花指指着裴远。
裴远眉头微蹙,沉声道:“黄县令养的好姨娘!仗势欺人的好本事,是你教的吗?”
“大人,不敢啊!”黄县令心急如焚额上汗珠汩汩的冒,眼前这位是皇帝都不怕的煞星,被自己的女人指着鼻子骂,他……他还想多活几年……
秦姨娘还揪着他的袖子吵闹,黄县令恨她不识时务,一把抓住她按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跪下,求道:“大人恕罪!大人有大量,贱妾一时糊涂,要打要骂都行,还请留了贱妾一条性命。”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替她乞命。
秦姨娘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挨了耳光还要被按着头跪下,她一下子懵了,禁不住怀疑人生,这还是她的县太爷,还是凤头县吗?
众人看这一幕都看的惊了,纷纷低声议论。
“天啦,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是京城来的大官?”
“还从没见过县太爷这般吃瘪。”
……
县太爷就跪在莫小碗和裴远的脚跟前,裴远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打量着地上的人,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
莫小碗却坐不住了,这位到底是传说中的县太爷,在村人眼中皇帝一般存在的人,居然跪在她脚跟前,她哪里受的住,县太爷这一跪跪的她心发慌。
她想要起身,可是场面太尴尬,走也不好留也不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向裴远,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实在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也承受不起县太爷这一跪,瞧着县太爷这么低声下气可怜巴巴的跪着,她心肠软,起了同情心。如今秦姨娘右边脸都快肿成包子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她真没狠到要人性命。
她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别……别闹了,算了吧。”
裴远看了莫小碗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散漫地对县令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儿的事,让你家姨娘舔了地上的糕点,舔干净了,便算了。”
这话是当初秦姨娘对莫小碗说的,如今却落到了她自己的头上。
秦姨娘羞愤交加,她养尊处优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受到如此侮辱。此时也明白了在跟前坐着的公子是位惹不得的人物。可是叫她舔地上的东西,她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
“裴……裴大人……”黄县令十分为难,“能不能……”
“不讨价还价……”裴远淡淡扬唇,嘲讽道:“这条件本是这位姨娘先前提出,若是黄大人愿意代劳,也无妨。”
“这这……”黄县令冷汗直流,瞅着秦姨娘道,“你……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堂堂七品官,自然不能做那种事。
“老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秦姨娘扯着县太爷嚷了两句,又气又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乎要气到晕阙。可是眼见自己的靠山却低着头敛着目在这位大人跟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秦姨娘知道这次便是怎么撒娇撒泼也无用了。
她心中万般委屈,可是看到地上的食物碎屑,去舔?她千难万难……
但是不舔,便无活路……
她狠狠咬了咬牙,跪着挪到了那残渣跟前,低头嘴唇触到冰冷的地面时,人群中传来惊呼。
“舔了,竟舔了!”
“我的天啦!”
……
众人的惊呼入耳,秦姨娘只觉得顿时一股气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她只想死了算了。
这么想着,女人身子一歪,众人惊呼:“晕了,人晕了!”
黄县令慌忙抱住她,急的泪花直冒,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的……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丫鬟嬷嬷们慌张的上前帮忙,又是拍胸口又是喷冷水的,场面乱作一团……
“晕的倒是时候,没意思,走吧。”男人似乎看的无趣了,站了起来攥着莫小碗的手腕向楼下走去,众人满脸敬意的让开了一条道。
临下楼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县令,似笑非笑道:“黄大人宠的好姨娘,你那头上的帽子……倒是绿油油!”说罢,牵着小碗拂袖而去。
黄县令听得一时怔住,回过神来,看看怀中的女人,登时脸色变得冷如寒冰。锦衣卫信息最是灵通,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众人听到那话议论纷纷,却不敢大声谈论。
“莫不是偷人了?”
“小声点,县太爷在这儿呢!”
黄县令浑身僵硬,羞愤的脸耳根子都红了。秦姨娘终于醒过来,睁眼看时那位煞星公子已经不在了。
见县太爷抱着她,她想起自己受的天大屈辱,气的对县太爷又打又抓,“老爷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