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给你送了一匣子的话本?都看完了没有?”他问。
“师父怎么知道的?!”那个送匣子的漂亮“姑娘”不是说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吗?小离想了想,明白了:她家师父虽然不是仙人,但是算命还很厉害的!
她老实点头:“我看了……好几本!”
“都看到了些什么?”冰雪千里的眸中含着一丝不明笑意,问。
纪小离苦苦思索:“一个小姑娘去拜师……另一个小姑娘去拜师……还有一个小姑娘也去拜师……”
嗯,开头剧情一样,应当与他那儿的是同一匣书。
国师大人心跳加速的决定一笔勾销与二皇子殿下之间的恩怨。
可惜啊,他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家小徒弟,要是今日换做纪西的话纪西就会知道:纪小离这丫头看炼丹修仙以外的书,从来只看第一页的前几行便当做看完了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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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卿本佳人》之后这么久才写这本,我一直在犹豫,离开文日期只有十天的时候还曾把所有存稿清零重来,那是南京温柔的春夜,我在微博写:若有一天我文以外的某些令你们失望,请念在今夜如此挣扎困顿之际我第二次将国师大人上万字存稿全部删除重写的份上,温柔待我。
我的犹豫都来自这个叫做陈遇白的男人——多少人的青春都是因为他才与我共度,他如此真切的陪伴过我们,且他永远鲜衣怒马、风华正好。
写到这一章,写到千百年之前的他如此温柔又热烈的拥吻他的少女,我才终于不后悔。
嗯,小白,是你呢~
☆、40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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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深人静、春闺静好,虽是柔情百种、旖旎万千,始终于礼不合,国师大人心中眷恋不舍,却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要走了。”他低声对她说,脚下却没动。
纪小离仰着脸呆呆的点点头,完全没什么表示。
小呆瓜——陈遇白心中暗骂。
叹了口气,他认真对她说:“等我办完一件事,就会来迎娶你。”想了想,又改口道:“不管这事能不能成,我都会来。”
假若那事不成,若她永远懵懂,他护她一世无忧;若是恢复紫发紫眸……也没什么不好,无非是他更加费心护着她罢了。
反正就算没有她身世带来的烦扰,她惹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麻烦也够他天天收拾的。
至于孩子……国师大人真的没有很想照顾一个婴儿长大成人。
无论是像他还是她都太令人头疼了,假想:有个人似他,他每天教他读书写字、武功言行,那小子却从早到晚板着张脸只有“哦”或者“知道了”……像她就更糟了——陈遇白一想到院子里一大一小手舞足蹈扔霹雳弹玩儿的场景,不由得眉头紧皱。
纪小离当然知道“迎娶”是何意,她一时慌了,立刻费力的回想方才与他的对话——她真的没有嫁他之意啊!只是他说自己未曾见过父母时,她心有戚戚、出言鼓励而已!
嫁人已经很可怕了,要是嫁的人是师父……太可怕了吧!
可她刚想要张嘴反驳,就见她家师父眉头深锁、目光沉沉——他是不是在想……用哪种毒药能让她死的最疼?!
话还未出口,纪小离已然脚软。
再转念一想……其实嫁给师父也不错吧?只要她听话、不被他毒死,在国师府的日子其实比家里更自由快乐。
在师父的身边,即便是她闯了祸,老实认错就好了,不会有人指着她骂“小野种”。有师父在的时候,除了师父便没有其他人会骂她,这点让她很喜欢。
只是,以往的喜欢比如好吃的和能炼丹的好玩意儿,她都能大声的说出来,这种喜欢却觉得话明明到了心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奇怪,这又是什么毛病?
为什么与师父有关的一切感觉都是怪怪的呢?
夜风从南窗温柔的拂进室内,轻软的帘幔缓缓被吹动,一室安宁如梦里,两个各自想着心事的人执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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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殿下的府邸地处上京城寸土寸金的皇城东面,占了整整一条街,里头亭台楼阁奇巧、假山流水写意,各个院落俱是富丽堂皇,里头的奇珍异宝比之皇宫也未必不如。
这府邸是七年前大皇子征战北国大获全胜之后皇上赏赐的。
那时候的大皇子英姿勃发、少年枭雄,是难得一见的热血儿郎,就算是如今被誉为大夜神将的白虎令主、小将军纪南,当年在玉河亲眼目睹大皇子殿下单手驯服烈马的一幕,震惊崇拜之情铭刻至今、犹自念念不忘。
那时二皇子慕容岩还是个纤弱的白衣少年,陈遇白还不是冷如谪仙的国师大人,那是慕容磊一个人的时代——傍晚时分,他从远郊一路打马进城,鲜红如血的夕阳落霞里,烈烈晚风将他那头紫色的发吹的扬起,那双紫眸里盛着天边落霞的光,多少青春少女在路边被他挑眉看了一眼就晕倒在地。那才当真是鲜衣怒马、英雄年少。据说第二日纵马城中的少年纷纷都用紫澜花染了发。
七年的时光,成就了二皇子殿下名满上京的温润之名,成就了国师大人扬名天下的孤傲冷然,七年里秦桑被养成手段狠毒的倾国倾城,纪小离在镇南王府里无忧无虑的长大,而大皇子慕容磊,从少年枭雄变成了如今纵欲狂妄的……废人。
陈遇白进府邸时未曾经人通报,也不用潜行翻墙——大皇子殿下的府邸每到夜晚便是中门大开、门庭若市,府内犹如酒池肉林,处处是美酒与美女。
国师大人在后院最高那处假山上找到了大皇子慕容磊。
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大皇子殿下日夜颠倒,夜晚从不睡觉,这个时候才是他一日的刚刚开始,可陈遇白见到他时他却已经半醉了。
深紫色的华贵衣衫随便披在肩头,里头的衣襟也扯的散乱,露出一大块伤痕隐隐的结实胸膛,紫色的发未曾束冠,就这么披在肩上,这样邋遢随意的打扮,又是醉的懒洋洋仰躺在一圈酒坛之间,却偏偏因为那张脸实在是长得五官分明、俊美绝伦,令人不觉猥琐,反而顿生不羁潇洒之感。
他正仰着脸沐浴在那月光里,陈遇白站到他面前,垂目望着他。
慕容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国师大人?”紫眸微眯,打量着忽然出现眼前的人,笑道:“稀客啊!有何贵干?”
陈遇白微微一笑,言简意赅的答道:“在下受千密使所托,前来替大皇子殿下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