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猩红冰冷,一手握住谢秋灵的后颈,像提一只猎物一样将她提起,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瞬间闪现至了一处巨大的密室。
他一把将她推至刑架上,寒冷黝黑的锁链如毒舌出洞一般嗖地从她脚下的玄武石台上钻了出来,缠绕住了她孱弱的胴体。
谢秋灵弱弱的抬头,水柔柔的杏眼中尽是哀求。
这里虽被司马明岚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是飘着一股藏匿不住的血腥腐臭味,这大概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味道。
就在她正对面,整整齐齐钉了一高墙的少女尸骨。
她们没有一个是尸骨完整的,一个个缺胳膊少腿,死状惨烈,闪着湛湛寒光的巨大铁钩从她们的胸腔直穿天灵盖,将她们死死钉在冰冷高大的墙上。
这里四处封闭,却总有阴风刮起。
谢秋灵听到背后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她看不见,但她知道后面的那面几百米高的高墙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骇人的刑具。
邪风一吹,刑具叮咚相碰,宛若清脆的风铃。
天道宗的弟子们只知道司马明岚对于女性的态度向来是恣意无惮的,但他们并不知道,他对女性的所作所为远比看上去的更黑暗扭曲。
天道宗的女子其实不止小夫人一个——就在这个位于司马明岚寝殿的正下方的密室里,藏了数以百计的少女亡骨。
司马明岚两位夫人死后,有许多女孩子仰慕他的绝世容颜与高深修为,千方百计的接近他,献出自己青春的肉体。
他往往会拒绝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孩,反而对身份低贱者青眼有加。
这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底层人民,而是他觉得,玩弄统治阶级出身的女子会招惹麻烦。
那些无知可怜的贫穷女孩被他带上天道宗后,自以为追求到了幸福,殊不知等待她们的将是一个比一个惨的死亡结局。
他难以在女人身上找到安全感——除非这个女人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为了发泄他变态的欲望,他发明了一套暴力血腥却有效的训练奴隶的方法,残忍无性的实施在这些女孩身上。
他抹杀她们的人格,控制她们的思想,将她们驯化成为绝对服从他命令的玩具,绝大部分女孩都不堪凌虐,纷纷在这个过程中绝望的死去。
然后他便像收集藏品一样收起她们的尸首,按照死亡顺序将她们在墙上整齐钉起。
在司马明岚眼中,谢秋灵便是他驯化出的作品中活得最久也是最成功的一个。
她美貌至极,毫无保留的爱慕着他,视他为天神,任凭他生杀予夺都不会反抗,更在他的密室中坚持了一年都没有死掉。
少女白皙的脸失了血色,颤颤地望向司马明岚:
“夫君,灵儿做错了什么吗?”
谢秋灵其实还算镇定,毕竟这不是司马明岚第一次要杀她了。
她并不是凤洛洛唯一的替身,和她一同被带上天道宗的还有四五个女孩,可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人。
在天道宗的第一年,他把她囚禁在这里,打断了她的四肢,让她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他经常不给她饭吃,甚至还试图活埋她溺死她,她都挺下来了。
司马明岚长眉俊秀,气质高华,俊美的不像凡人,又可怕的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神情倨傲的睥睨着她,像俯视一只卑微的蝼蚁,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本应该将内丹剖出来救洛儿,可惜你怀了我的孩子。洛儿会因你而死,可你不配。你就乖乖呆在这,等你生下孩子,那个位置,是专门留给你的。”
她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正面墙的最中央那叁个被众少女簇拥着的特殊位置。
那里已经被占了两个去,和其他尸骨不同的是,那两位女尸身着华衣,钉在墙上的姿势也是更加端庄优雅。
这两位女性便是曾经的魔族公主梅海棠和妖族帝姬凤兰兰。
她们本应该沉睡在她们族人为其修建的奢华陵墓中,却被司马明岚刨了出来,钉在这里。
在她们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也是整面墙唯一的空位,如果被填上,似乎这面充满诡异艺术感的“壁画”才会完整和谐。
这时,他的传音珠响起,那头宋青云声音焦急道:“掌门,你真的决定不救洛洛了吗,她现在快不行了……”
他刚才在殿外全程围观,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应,挂掉了传音珠。
他长眉紧蹙,华贵中现凌厉之色,眉心刚刚弱下去的怒火又倏得烧旺了起来。
赌约既是他下的,岂有反悔之理?可是,他又怎能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儿死去?
造成现在的局面,都是因为脚边这个低贱的女人!
她本应该和那些女的一样,此刻被钉在那面墙上!可她偏偏从他手底活了下来!
不,她不应该活下来,更不配怀上自己孩子!
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掌中运起灼灼的霸道真气,横腰向她劈去!
“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剖出来,在罐子里养大,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男人薄唇勾起,凉薄的眉目染着阴鸷,那张脸美的夺目,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谢秋灵向来是个叁观不在线的人,可她仅有的叁观还是被司马明岚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
她自诩自己再坏也做不到像他这样,可以完全忽略他人的意志,肆意残害他人的性命。
她深入虎穴,受尽屈辱,忍辱负重,步步为营,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现在应当已死于她手,结束这一切。
只可惜,现在全乱了。
此时面对死亡威胁的不是他,而是她。
她藏在袖中的拳头被攥的咯吱咯吱响,嘴边忍不住低低溢出一句:
“我草你妈。”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司马明岚一瞬间愣住了,掌峰突然停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眯起锋利细长的狭眸上下打量着她。
可当他再一定睛,在少女脸上看到的却是一个顺从无害的表情:
“对不起夫君,灵儿不知道自己会让夫君如此为难……灵儿的命是属于夫君的,夫君想如何处置灵儿但凭夫君做主。”
说着,她周身的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沙哑的簌簌声,她缓缓的跪下,匍匐着爬到他脚下。
司马明岚顿了顿,这才是她应该说的话。
毕竟他的玩偶只会任他摆布,即使他要杀她,她也丝毫不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