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笛声停,那头的琴声竟停了许久,然后,竟依着她的笛声一音不落的全曲弹了过来,那一瞬间,听得凌若泪流满面,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以前她还不确定那个人是苏宴,那么这一刻,这一瞬间,她无比确定!
那个人,就是他!
是他来了!
他日日陪伴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抚着她的心,他是以为她还陷在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中所以不敢露面吗?又或者,他是怕她不认他?
想到这里,凌若便止不住的落泪。
非她不想认,而是现在不能认。
那个男人比她还要重情,她尚能理智看待情义,可那个男人却到了近乎愚钝的地步!
他明知晋王早已不是当初的晋王,可就因为那份从小到大的恩情,他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这么多年,要真算恩情,他早就还清了!
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他在前朝有多风光,他在边关就有多艰辛!
他不辞劳苦,用最青春的日子来为他的王兄挡去一切的风雨,可那个男人到头来不止要杀他,还要杀他的妻儿!
如此泯灭人性,他又有什么好眷顾?
可是凌若知道,他下不下去手!
一如她当日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对他决绝,可他却毅然放她离开,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如果让她跟在身边才是最大的不安全,所以他任由她跟着帝临幽走,哪怕她是真的失忆,哪怕她这一去就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
想到这里,凌若忽然再一次惊觉,那日日夜夜总在她房中出现的人是不是就是苏宴?那这么说来他早就来了南凉,几乎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来了南凉?
所以,他到底是不放心她的吗?
怕她过得不好?还是怕她有危险?
想到这里,凌若拿着笛子的手扣得死紧,眼泪也噼啪落在手背上!
她从不是感性之人,可是这一刻,却为这个男人心疼到无法呼吸!
他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想一想呢!总是为别人想,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离开东越,皇帝醒了吗?晋王掌权了吗?
他又是什么身份来的南凉,在东越,他现在又是什么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