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谢韶握拳道:“我以后也一定要去桓大将军麾下,和他一起收复这旧山河。”

王筱:“呃……”

以她的本意是想说类似于打打杀杀什么的多不好之类的话,但是看到少年这么有志向,再加上这确实是乱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茶楼里出来,王筱感觉谢韶的气质又变了一点,仿佛更坚定了。

下午申时,王筱和谢韶重新来到铁匠铺。

铁匠铺老板如期把甲胄和两把匕首交给了他们。谢韶还额外购买了一把长|枪。

匕首一拿到手里,王筱就发现了有点不同。在刀刃的最底部,刻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筱”字,她看着那个“筱”字一会,就去看谢韶的匕首,发现他的那把在同样的地方刻了一个“韶”字。

两把匕首一模一样,只有这两个字不同。

王筱问道:“是你让刻的吗?”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了。

谢韶有些讪讪的道:“这样方便认,不会搞混淆。”

王筱其实觉得这样刻个字也挺好,于是说道:“很好看,也好认。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谢韶:“……”他能说这其实是他的私心作祟吗。

接下来就是回程。回到东山后,王筱和谢韶各自把自己购买的物品放好,然后一起去见谢安。

谢安也没问他们今天具体做什么去了。他坐在书桌后,好像在查阅什么资料,安静的头也没抬的说道:“回来就行。明天就要动身离开,所有的事自己安排好便是。”

王筱和谢韶应了。刚准备离开时,就听到后面的房门“咯吱”一声响,谢道韫推门进来了。

谢道韫穿的是一袭月白色的襦裙,走路袅娜娉婷,风韵青涩优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美的有点清冷却孤绝。

她朝着王筱和谢韶点了头算是打招呼,便在另一边蒲团上跪坐下。

谢安没说话,王筱和谢韶也没敢马上离开。过了一会,才听到书卷闭合的声音。然后谢安看向谢道韫,温和说道:“道韫,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第9章 乌衣巷

谢安虽然没让王筱走,但王筱总觉得这样听着别人谈话不好。她抬头看了一眼谢韶,发现这小子还竖起了耳朵,一脸好奇。

王筱顿时就明悟了,也许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之间这样交谈属于平常事。她从小便没有兄弟姐妹,这才不了解。

谢安望着谢道韫说道:“是关于你的亲事。”

谢道韫明显一愣,看着就像是没想到谢安找她来是说这个的。她是十六岁的少女,谈起自己的亲事不免有些羞涩,于是微微低了头,声如蚊呐道:“这……全凭三叔做主。”

谢道韫父亲去世的早,这几年一直都是谢安在教养。她的亲事也确实应该是要谢安做主的。

谢安却摇摇头,说道:“你自小便有主见,我当不会为难你。”

顿了片刻后,谢安又道:“年初时,王家曾有意给王徽之求娶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道韫果然不愧是谢道韫,脸上虽然有红晕,却抬头落落大方的问道:“可是王家这一代最有才名的王徽之?”

谢安点点头,道:“便是他。我从前也见过,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只是多年未见了,不知现在如何……”

谢道韫暗想,王徽之如此才名在外,应该是不差的。只是她自小出生于和王家齐名的谢家,知道有些才名也不免言过其实,想了想便道:“三叔,恕侄女冒昧,我……想和这位王徽之见一见,看看是否相合。”

王筱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默想,不是说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婚男女直到揭开红盖头,才知道对方长得是圆是扁?谢道韫的这个提议,真的挺大胆的。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谢安居然同意了。

谢安肯定的道:“这是当然。回到乌衣巷后,我便安排让你和王徽之见上一面。到时候是何感想,你再与三叔详说。”

“是。”谢道韫躬身行礼。

谢安这才道:“我早答应了你父亲,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如今也不小了,回去后正好相看。等你落实下来,三叔再去军中,你大可放心。”

谢道韫没成想谢安这么为自己着想,很感动,低头温声道:“全凭三叔做主。”

王筱私以为,这句全凭谁做主就是说着好听的。谢道韫这样的人,既有才华又有主见,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太听话的人。当然,谢安也不是那种不着调的长辈就是了。

离开谢安的住处后,谢道韫还是低着头往前疾走。

王筱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若是她十六岁的时候有人给她提亲,呃……她估计也会不好意思的找块豆腐撞下去。

谢韶这孩子也沉默的很,王筱此时没空理他。她刚想找点什么话打破和谢道韫之间的安静时,另一个人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直接打破了静谧。

是谢朗这小兔崽子。谢朗咋咋呼呼的跑出来,拽着谢韶的胳膊就问:“你今天下山去了?怎么没带上我!”

他一脸的气恨道:“枉我这么罩着你,有好玩的,都不带我。”说着,竟然委屈了起来。

王筱十分不理解谢朗这样子,嫌弃问:“你要下山,自己去就是了。做什么要赖着我们?”

谁知谢朗听到她的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就是因为有你,阿封才没带我。哼!”

王筱无辜躺枪,觉得谢朗这小子估计脑袋被门给夹了。一旁的谢道韫突然捂着嘴偷笑起来,吃吃道:“胡儿,就算没有阿筱,你也下不去。”说完,这才对王筱揭露说道:“三叔对他下了禁止下山令。”

“这原因嘛……”谢道韫快速的说道:“他半年前下山把人给打残了,闹了大事,三叔这才罚他。”

“谢道韫!”谢朗怒起来,大声道:“那个人就是个骗子,被打残了活该。你就这么喜欢揭我的底?”

谢道韫凉凉的道:“是啊,有人就是这么笨。被骗了还不知道,知道了也只能用残暴的方式解决。真是……一肚子的书都白读了。”说完施施然走了,也不管后面的谢朗是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