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似被火烫了一般,她吓的话都说不了了:“你,三弟妹,你要折煞我了。”
李氏叹口气:“大嫂,这银子不是我挣得,是知夏那丫头赚来的,她说拿给她大堂哥娶媳妇。”
孙氏惊的也忘了其他了:“啥?三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
李氏便把甄知夏猎杀野猪的事情速速说了一遍,孙氏只听得目瞪口僵,半天才回神道:“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哪。”
李氏倒也不否认,又笑着继续道:“我替你算过了,就算把地给你们种,要想在两年内凑满我大侄儿娶媳妇的钱也是不可能,我不能看他像四弟那样被耽搁。大嫂这两年好好替大侄儿留意留意,别为了省银子娶了个不成器的回来,那是害我大侄儿一辈子。这十两银子足够在庄户里头寻个老实肯干的媳妇,你们住的地儿实在太小,等老大成婚后干脆搬到我这个院儿里来住,一家人先把日子好好过起来,哥哥再帮帮弟弟,弟弟再帮帮妹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嫂,你就是为了三个孩子,这钱也得收下。”
孙氏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哭起来:“我替我三个孩子,谢谢你们。”
59三方的转机!!!(修)
花开三朵,一一表之。
江南少雪,不过因为江南的天气潮湿,那深深入骨的寒冷也是旁他地方的人经受不住的。若非必要,鲜少有人在这个时辰赶路。
梧桐村通往南风镇的土路上,徐徐行着一辆绣字缎纹的马车,那车厢足足能容下五个人并排而坐,拉车的骏马更是膘肥体壮,身上的鬃毛柔顺的跟缎子似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调。教的好马。
拉车的汉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头戴毡帽捂得严严实实,前行一段忽然扬声朝着身后的车厢道:“许老大夫,这般行车,您可还受得住。”
片刻后,车厢内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不碍的,你放心赶车便是。”
“好嘞。”
马车车厢内足足垫了七八寸的厚重棉絮,是上好的丝绸制就的被面,既软又暖。一个身着简朴素布深衣的老者正闭目仰靠着,马车微微一颠,他便转而睁眼看向自己跟前身着同样款色深衣的少年。
“汉林,此次前去福仁堂拜师,切不可像在山野一般行事散漫。我师弟当了多年的太医,宫中贵人,当朝显贵所见不计其数,所以脾性自然苛刻严谨,比我更甚,你得加倍小心,可有听明白?”
许汉林不复嬉戏神色,郑重道:“是,爷爷。”
许大夫道:“我知道你素来不满我管教严厉,但是你要知道学医容不得一点歪心。我从来不会看错人,汉林你太聪明,只要刻苦努力,日后定有作为,但若是歪了心思,那你还不如从此以后就当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许汉林后背微湿:“孙儿不敢,孙儿知道爷爷都是为我好,我定然会刻苦勤奋,出人头地。”
许大夫满意的颔首:“不错,我就是要你出人头地才,带你去福仁堂,我的师弟从小天赋比我高,他当了太医,我却阴差阳错沦落成了个不入流的行脚大夫,还好我有了你,汉林,我的好孙子,我行医数十年,没见过比你天分更好的学生,我现在已经教不了你了,你拜我师弟为师,不过几年,定然能远胜于他,也好好替我出一口气。”..
许汉林迟疑道:“爷爷,你想让我当入宫当太医?”
“入宫是飞黄腾达的捷径,但是你的性子太容易走偏锋,你是我许家唯一的子孙,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
“那爷爷的意思?”
许大夫微微一笑,也毫不介意车外,福仁堂的车夫可能将他的话听了去:“我要你超过我师弟所有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同时,继承我师弟从师父那里传下来的的福仁堂!”
#
朱子学堂作为朝廷的县学,建的也是分外体面,亭台水榭,假山石桥,无一不缺,裴东南住的学子宿舍,一推后窗,就能看见一潭已然结了薄冰的池水,现在潭水的风景虽有些落寞,及至夏日之时,倒是能看到亭亭玉立的一株芙蕖于潭中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