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娇花攻略 月上梅梢 4383 字 8天前

洛槿初也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儿,因见香草说漏了嘴,也唯恐环儿伤心,于是便笑道:“看你们这喜不自禁的模样,怕是知道今儿这边发生的事情了吧?呵呵,这一次,我料着四姐姐和二奶奶未必能让严嬷嬷好过呢。”

环儿月儿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藏不住心事,洛槿初曾经冷眼观察了许多天,断定她们不是别人派过来的眼线,因此这会儿方肯说出这话。果然,话音刚落,两个小丫鬟就兴奋的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忽听香草笑道:“姑娘,你的消息还不如这些小蹄子灵通呢,您还不知道吧,四姑娘为了那老货,和二奶奶吵起来了。“

“纳尼?吵起来了?”

这个消息委实太过劲爆,让洛槿初一不小心就把现代的口头禅给秃噜出来了,香草眨眨眼睛,疑惑看着他,结结巴巴道:“拿……拿泥做什么啊姑娘?您不会想去呼在严嬷嬷脸上吧?姑娘您……您不会这么冲动吧?这可要不得……”

洛槿初满脸黑线,摇头道:“我会这么傻吗?我刚才说的是‘咦?’香草你听错了。环儿,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咦?’是不是你香草姐姐听错了?”

环儿其实听说的也是“纳尼”,只不过这会儿姑娘向自己求证呢,她也懵了,再一想,姑娘为了自己,可说是煞费苦心,何苦在这种小事上不给她面子?因此连忙点头,她一点头,月儿也就跟着点头。

香草无奈笑道:“成成成,是我的错儿,我的错儿还不成吗姑娘?咱们继续说,就是四姑娘坚决要撵严嬷嬷出府,二奶奶不肯,所以母女两个吵起来了,这事儿如今府里多已知道了,只是还没传去老太太那边儿,不知道之后二奶奶要怎么了局。”

洛槿初沉吟半晌,忽然冷冷一笑,轻声道:“倒是热闹,二奶奶倒是比四姐姐要重情义的多。”说完却听香草笑道:“那是二奶奶的奶妈,自然感情要比四姑娘和她深厚的。”

“太太们知道这件事儿吗?”

洛槿初想起潘夫人,忽然问了一句,却听香草笑道:“估摸是知道了,屏姑娘和蕊姑娘既然在现场,姑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姑太太都知道了,两位太太也不可能被瞒下去吧?”

洛槿初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来,祖母还是信任二奶奶,想着让她自己处理呢。”

“姑娘,您说,严嬷嬷到底这一次还能不能站住脚?您是不知道,这消息传出来,府里不知道多少人高兴地拍巴掌呢。素日里就因为二奶奶管着厨房和采买的差事,那严嬷嬷仗着她的势力,别提多耀武扬威,这下子落了马,可不是让大家伙儿都称意呢。”

洛槿初笑道:“若真像你这么说,那她就没有翻身的余地。即便不撵出去,也必定要送去庄子上,想在这府里留着,是绝不可能了。”

“姑娘就这样笃定?”香草有些惊讶,想了想犹豫道:“可是……可是她必定是二奶奶的奶妈,二奶奶护着她呢。”

洛槿初冷笑道:“护着她又如何?二伯娘一人之力,能比得上这么多人?所谓墙倒众人推,严嬷嬷便是那堵墙,她之前站的稳当的时候,有二伯娘撑着,自觉着高人一等。如今她自己把根基给毁了,墙外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哪肯放弃这机会?二伯娘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撑不住。祖母虽然现在不管她,但若是有人在她老人家耳边吹几句风呢?若是再有人在大伯娘,大太太房里那边吹风儿呢?甚至把这股风吹到老太太面前,你觉着,老太太肯为了这么个嚣张婆子去得罪仁亲王府?”

香草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让姑娘这一说,严嬷嬷看来是断没有再在府里立足的道理了。”

洛槿初笑道:“这时候我倒有些佩服四姐姐,她是够无情的,但她也看得够清楚,不然的话,她不会宁可和二伯娘吵架也要撵走严嬷嬷。你要知道,小世子被烫伤了,仁亲王府可就这么一根独苗,你以为她们会这么算了?不是我这里说狂话,若是我房里的嬷嬷,又是我的奶妈子,或许不看僧面看佛面,仁亲王妃心里恼,但看在之前我对小世子的那点功劳上,大概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二伯娘那边,哪里有这个面子?若是二伯娘对严嬷嬷的处理不能让仁亲王府满意,这裂隙必然产生,老太太是聪明人,绝不会为了个老奴才就和仁亲王府那边生嫌隙的,那可是亲王府,不是什么侯府伯爵府。”

香草和几个小丫头都拍巴掌笑,洛槿初伸了个懒腰,对她们道:“行了行了,去做事儿吧,这事情闹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替环儿报了仇,你们都安分些,不要到处去说嘴,被我知道了,可饶不过,听明白了吗?”

香草笑道:“姑娘放心,自从回府这几个月,又是奶奶亲自挑了月儿送过来,怎么说也在一块儿处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还能不了解你的禀性?无非是低调收敛嘛,别的不会,这个还不会?不出去四处说话就是。”

洛槿初笑道:“便是这个道理,有好东西,咱们偷偷吃了就是,难道还必要宣扬的满天下都知道?你们既明白,就都出去吧,我也好好儿歇一歇。”

香草便领着小丫头退出去,这里洛槿初闭了眼,嘴角微微笑起来,暗道从这次事情后,看看还有谁不长眼,非要来惹自己,哼哼!要让她们知道,软柿子也不是好捏的。

刚想到这里,就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香草进来笑道:“姑娘想歇歇,看来却是难,奶奶回来了,听说了今天的事儿,叫姑娘过去呢。”

洛槿初坐起身,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老爷回来了吗?”

香草笑道:“这倒是没看见,老爷这些日子还是在书房里。”

洛槿初挥挥手道:“去把老爷也叫过来吧,我一起说了,省得多费口舌。”说完香草答应一声,吩咐小丫头去前院书房请洛涛,这里洛槿初出了门,却在秦氏门口遇到芳姨娘梅姨娘等人。

芳姨娘便笑道:“听说姑娘今儿出手很是整治了那严嬷嬷一番,这当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儿,如今府里谁不感谢姑娘……”

洛槿初冷冷看她笑容满面的把奉承话说完,心中冷笑,暗道还不肯彻底安分,动不动就在这里给我耍小心眼儿呢,一边想着,便垂下眼皮,淡淡道:“姨娘说话注意些,哪里是我出的手?我和姐妹们在屋里喝茶,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知道了过去,小世子已经烫伤了,秦世子大怒,我也就赶紧和他一起回房给小世子上药,这之前之后的事情,我毫不知情,还是姐妹们告知的,怎么就成了我出手?”

芳姨娘笑容一滞,僵了一会儿,方又勉强挤出笑容道:“婢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原本以为这是姑娘替大家伙儿做的一件好事儿……”不等说完,便被洛槿初打断,听她冷笑道:“是不是好事儿,日后方有定论,我只知道,姨娘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二伯娘就要立刻冲过来质问我了,这口锅背着虽然风光,可惜二伯娘也不是好惹的,姨娘若是敢去惹,我把这功劳给姨娘如何?”

芳姨娘面上变色,咬着嘴唇看了洛槿初好一会儿,才福身施礼道:“是婢妾的错儿,婢妾说话造次了。”

洛槿初点点头,见洛涛和洛唯也从院门外走进来,她虽然不齿芳姨娘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对洛唯这个哥哥还是喜欢的,为了怕他面子上难看,便收了话头。

忽见秋夕挑帘子走出来,笑道:“奶奶在屋里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果然是姑娘到了,咦?怎么姨娘们也过来了?”说完看见洛涛和洛唯,忙福身笑道:“老爷。”

众人走了进去,洛槿初少不得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秦氏摇头笑道:“没和你沾边儿就好,你二伯娘那个人……嗯,烫了小世子,那老货真是自己找死。”

洛唯疑惑道:“我听妹妹的话,这和严嬷嬷似乎没什么关系,都是月儿提着水壶不牢靠……”不等说完,便听芳姨娘断喝了一声,骂道:“混账东西,你帮着那老货说的什么话?这么大了,心里连个成算都没有。”

秦氏看了芳姨娘一眼,淡淡道:“妹妹急什么?唯哥儿不过是禀性忠厚,所以不解,你就这样骂他?便是管教,如今老爷和我都在这里呢,更何况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你也注意些分寸。”

芳姨娘全是刚刚在门外被洛槿顶撞积攒下的一股恶气,此时听见秦氏的话,立刻又意识到自己生气之下,造次了,不由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软话,只心里实在是不甘啊。

犹豫的当口儿,忽一眼看见洛涛正严厉望着自己,她心里猛然一跳,连忙低头道:“太太教训的是,是婢妾造次了。”

洛唯在旁边有些尴尬,却听秦氏笑道:“唯哥儿想想,月儿能有多大力气?提着那大水壶,还禁得住人去耸动她?虽然水壶是在她手里,但若严嬷嬷不推她掐她,这热水就洒不到小世子身上,两位世子之所以只教训那严嬷嬷,便是这个道理。她的嚣张跋扈才是根源。日后你出门在外,也要切记谦虚谨慎,有时候那小人物看着小,想着可以张扬轻狂,却不知什么时候就惹了祸事。”

洛涛在旁边道:“唯哥儿要记住奶奶的话,前些日子晁大人不就是在这方面栽了跟头吗?”话音落,见妻妾儿女都投来好奇目光,他便摇头苦笑道:“晁大人素日里也算是老实本分,这京城里大官儿多,他向来谨慎的,谁知下江南办了一趟差,让那秦淮河的十里香风一吹,便飘飘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竟让一名歌妓缠上,及至不得不带回家中,如今后院起火,他那妻妾闹得满城风雨,简直都成笑柄了。”

秦氏在一旁奇道:“这是怎么说的?一名歌妓也敢要挟当朝大员?晁大人再老实,也不至于就被个欢场女子给降服了吧?”

说完却听洛涛笑道:“所以我说人出门在外要谦虚些,晁大人起先也和你一样想,谁知到后来,这歌妓竟拿出了什么信物,原来她老娘是赵王的乳母,之前赵王奉诏北上京城,因为乳母体弱,就留在南方,却不料赵王府之前被一伙马贼攻破了,乳母不知所踪,事后那些马贼虽然也被抓住严惩,可之前失散死了的下人终究找不回来,却不料晁大人就碰上了这么一位人物。”

洛槿初知道这其中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定然又是隐藏着许多宫廷朝堂倾轧,因此也不刨根问底,只是静静听着。跟着众人唏嘘了一会儿,洛涛又趁机教育了洛唯几句,方命他们散了。

这里芳姨娘余怒未消,一回了自己房间,便恨恨拍桌子道:“奶奶也就罢了,她是正室,压着我一头,如今连个妾生的女儿也敢在我头上放肆,我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从去了一趟乡下,这府里简直就没有我立足的地方儿了。

洛唯跟在身后,听见母亲又在抱怨,心中无奈,正要走出去,便见芳姨娘转过身来,擦眼抹泪的道:“唯哥儿,娘的指望全在你身上了,将来你定要出人头地,替娘争这一口气啊,娘都快被那母女两个给整治死了。”

洛唯看着亲生母亲那心碎欲绝的模样,表情上做出嚎啕大哭状,实际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再想想秦氏,对自己虽然不是十分亲热,但每次见面,却也要嘘寒问暖勉励一番,虽然那不过是几句话,却着实让他听了心窝里都觉着舒服暖和,可自己的生母呢?何尝说过这样话?动辄便是自己要争气,将来要给她做主。对父亲,她还有说不尽的小意温柔,可是对自己这个亲儿子,什么时候还有过暖心举动?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儿子还是将来扬眉吐气的工具?

因这样想着,心中陡然就生出了一股腻烦,沉着面孔道:“从乡下回来到现在,娘这话听得儿子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直到现在,儿子也没看见奶奶和六妹妹哪里欺负了姨娘。说到立足之地,姨娘在院子里生活得好好儿的,倒是奶奶之前搬去乡下,一住就是好几年。我如今也大了,也不敢求姨娘关怀体贴,只是求姨娘再别用这样话来哄我年少无知。知道的,说我是尽孝心,不肯反驳姨娘给您心里添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是个傻子,姨娘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