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宫女紧张地看向小庆子,小庆子忍不住跺了跺脚:“你们看我干什么?郡主说啥就是啥,还不快走?”
眼看着卧房的门缓缓合上,慕梓安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走到窗前,窗前明月挂在柳梢,树影婆娑,俨然一副绝美的夜景图,只是,身边少了那个一起赏月的人,万般美景都如同嚼蜡:夏亦轩啊夏亦轩,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被困宫中,你知道了会不会发狂?你还能记得我对你的嘱咐吗?
慕梓安辗转了半夜才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伺候的宫女倒也乖觉,一听到她起床的声音便在外面请安。
慕梓安一想到昨晚那两个宫女惊惧的神情,只好扬声让她们进来。几个宫女鱼贯而入,为首的三个各捧着一套衣裙站到了她的面前。
衣裙均是上等的贡缎、软烟罗制成,辅以流苏刺绣,精致艳丽,慕梓安看了却心中恼怒,冷冷地道:“都拿走,我穿旧衣便可。”
那宫女犹豫了片刻,怯生生地道:“郡主,陛下吩咐了,若是穿旧衣,就不能到琼清殿外走动。”
慕梓安怔了怔:的确,她这个曾在朝堂翻云覆雨的广安王,后宫中好些嫔妃都认识,如果她这一身男装打扮,便再也不能出这琼清殿。
只是,若要让她在夏云钦面前换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宫廷女装,还不如让她找块豆腐撞死,她随意洗漱了一下,将自己的外衣披上,也不再束发,任凭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几个宫女看惯了后宫嫔妃整日里描眉贴红,衣裙越繁杂越漂亮越好,钗环越贵重越好,此时乍见慕梓安一身白衣广袖,青丝俨如流瀑飞扬,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带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秀色,不由得看得都有些呆了。
夏云钦到了琼清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个背影掩映在一片翠竹之中,白衣飘飘,青丝飞扬,仿佛一株傲然挺立的白莲。
他屏息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地叫了一声:“梓安姐姐……”
慕梓安的身子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只是拿眼角瞥了他一下,便大步往屋里走去。
夏云钦也不以为杵,眼巴巴地跟了过去:“梓安姐姐,我刚批完奏折,手都酸死了。”
“梓安姐姐,你帮我揉揉手臂好不好,一下就好,你揉一下,我就不酸了。”
“御膳房今天送来的东西好吃吗?是我拟的菜单,你喜欢吃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呢。”
“梓安姐姐,你别不理我,和我说说话成吗?”
……
夏云钦一脸的可怜,让慕梓安的心陡地一软,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她,深怕她离开半步。
夏云钦见她脸色有些松动,心头大喜,笑嘻嘻地说:“梓安姐姐,你过来,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说着,不由得她拒绝,夏云钦便把她拉到了一旁的侧殿外,把门一推,顿时,慕梓安吓了一大跳,只见满墙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和匕首,长的、短的、金的、银的、玄铁的,甚至连西域的圆月弯刀都有近十来把,件件都是罕见的精品宝刀。
慕梓安又惊又喜,一连拿了好几把,抽开刀鞘,左看右看,*不释手。“陛下,你哪里弄来这么多宝刀?我府里的库房都要放不下了……”
夏云钦的嘴角一翘,神情十分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别光顾着看刀啊,还有这里。”
他拉着慕梓安走了几步,到了另一面墙的柜子边,只见一格格的柜子里摆着一支支的笛子,玉的、竹的、木的……最外面的一格柜子里叠放着整整齐齐的笛谱,好些都有些发黄发旧,显然是孤品。
“梓安姐姐,这些日子我想你了,就只有拼命地收集你喜欢的东西,这样我才会好受些,我真怕你永远都不回来了,我就只能看着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过日子,梓安姐姐你别不理我,你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夏云钦贪婪地盯着她的脸庞,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