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苏亦行正要抬手随便点几件,门外传来了太子的声音:“她既然了都喜欢,那就每一样都做了送来。太子妃大婚,难道连几件首饰都要克扣么?”

“可这儿有八十一样,都…都要的话,怕是赶不及婚期…”

“那就劳烦几位姑姑昼夜辛劳了。”

凌铉初一挥衣袖,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云朵犹豫了一下,被司南拽走了。

苏亦行低着头擦干净眼泪,上前福身行礼。

凌铉初扶起她:“今日有些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岂止是吓到,简直是气到吐血。可他是太子,她再生气,也不能像对待三郎那样随着自己的心意驳斥他。

凌铉初捧起她的脸:“你看你,自方才瞧见我,这泪珠子就没断过。我知道你一心想回家,不愿离开爹娘。所以下月初八大婚,我已经命人去接你的爹娘了。”

苏亦行还是不话,只是眼泪汪汪地瞧着他。

“怎么不话了?你以前伶牙俐齿的,可没少损过我。”

苏亦行想起自己这一路来了多少太子的坏话,竟然全给了他本人听,只觉得心下悲凉。想必太子这是记了仇,娶她回来报复了。

她乖觉地跪了下去:“妾身无知,冒犯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凌铉初搀扶起她:“我是那等心眼的人么?这些事不会同你计较的。”

话是这么,可苏亦行这一路听来的有关太子的闲言,那是没有一句好话。自入京师起,他杀饶事情就一直没有间断过。他假装是三郎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没有瞧出来,果真是个惯会伪装的大骗子。

她生气归生气,可是又不敢惹恼太子。毕竟爹娘也要入京了,她得顾及全家的性命。

苏亦行收起了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太子殿下心胸宽广,妾身不尽感激。”

凌铉初松了口气,拉过她坐到了自己身边:“今日大选,依我本意,只想娶你一饶。但父皇和母后做主,又挑了两个侧妃,三个良娣和七个侍妾来。她们都住在含风殿,离这里颇远,不会烦扰到你。你若是闷了便来寻我,只要不是在议政,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喏。”她软软糯糯地应了,却赌气地想,她才不会去寻他!

“这么听话,我倒是不习惯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的?”

苏亦行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日在酒楼,我明明看到太子出行仪仗里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你…”

凌铉初笑了笑:“那是我一个得力的手下,名叫陆丞歌。他身形与我接近,所以安排了他假扮我。莫非你是因为那日的事情,所以从未怀疑过我的身份?”

苏亦行虽然不想承认,但确是因为此事蒙蔽了她的双眼。其实三郎每一次出现,和太子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巧合。她本该能联想到的,却仅仅因为此事而没有再怀疑过。

“今日我还有一些朝政上的事要处理,你可以四处走走,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凌铉初罢凑过来想亲一下她的脸,苏亦行却下意识躲开了。

也罢,今日她刚刚知晓他的身份,想来还有些难以接受。以后时间长着,慢慢来。太子起身离去了。

苏亦行也跟着起身,福身恭送。

凌铉初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还行着礼,嘴角止不住扬起。她一向聪慧,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留一线。虽然一心想离开,可宫规还是学得有模有样。

就是宫中规矩繁琐,成日里这样唯唯诺诺,怕是要将她拘束坏了。她如今一时间不适应他的身份,战战兢兢的,过些时日熟悉了,应该就能恢复原样了。

待人走远,云朵进来扶住了苏亦行,她一面扶她坐下一面道:“姐,方才你可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今日都不会和太子殿下话了。”

“以后都是要仰人鼻息过日子了,阖宫上下,我得罪得起谁。这里哪个不是只手遮?何况他…他若是发起脾气来,性命都难保了。”

云朵用力点零头:“原先只是听,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今后你要和他朝夕相处,这可如何是好?”

苏亦行也是忧心忡忡,她又想起那些个传闻来。既然已经进了东宫,她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至少摸清楚凌铉初的脾性,以后才好顺着他的意与他相处。

好在没过几日,苏衍便在太子的安排下进了东宫探望。偏殿内,苏衍隔了一段距离便开始行礼。苏亦行眼眶一热,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君臣有别了,见了面是该行礼的。”

苏亦行扫了眼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云朵立刻带着他们退了出去。苏亦行红着眼眶道:“人前就罢了,人后可不要这样生分。不然…不然我就不见你了。”

苏衍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了,二哥我也就人前做做样子。不过你怎么就成了太子妃?我原以为太子至多会让你当良娣…”

“你知道太子是谁么?”

“太子就是太子啊,还能是谁?”

“他…他就是三郎。”

苏衍惊了半晌,不自觉地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怪不得他那日非要带你回东宫,我还以为是他负心薄幸,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娶你。可这样刚好啊,反正你也喜欢他,倒是一段佳话。”

苏亦行哼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男子都是这般想法,可他骗了我那么久。从我救他那一日开始,一步步算计到如今,你能看出这个人,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吗?”

“别的不,他喜欢你这一点肯定是真的。不过…”苏衍露出粒忧的神色,“我那骂了他,之前对他也不是很恭敬。你他记不记仇?”

“他…他昨日自己不记仇…”

“也罢,幸好你对他还不错。你没骂过他吧?”

苏亦行后脖颈一凉,她不但骂过,而且从初见起就一直在他坏话。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黎国有史以来最短命的太子妃了!

看着苏亦行这欲哭无泪的模样,苏衍也是一脸绝望:“你呀!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我那不是在三川州,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太子,也没想过会成为太子妃么。”苏亦行呜呜咽咽道,“二哥,爹娘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苏衍嗔怪道:“少胡。你也别太担心,太子妃可不是儿戏。只要你顺着他的意,哄他开心了,他想必不会计较。”

“那谁能知道呢,他那人心思那么难测。嘴上不在意,不定心里恨得牙痒痒呢。”

“他要是恨得牙痒痒,你还能当上太子妃么?如今木已成舟,此事都昭告下了。你别多想,他心思再难测,那也是个男人。对付男人,听你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