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凌铉初揉了揉她的头:“我知道了。”

苏亦行松了手,福身道:“妾身恭送殿下。”

凌铉初转身离去,裴朝夕已经在承德殿外等候。他瞧见他,负手道:“朝夕,你可有什么心上人?”

“没樱”

“我猜也是。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这榆木疙瘩,不会对什么人动心。这一旦动了心,真是徒添烦恼。”

裴朝夕心道,太子自己也才娶妻不久,以前比他还不开窍,如今倒是嘲讽起他来了:“太子妃惹殿下不快了?”

“倒也不曾。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你我要不要带她出去行猎,壮壮胆子?”

裴朝夕拱手道:“殿下三思。若是真这么做,只怕会适得其反。”

“也是。不家事,军饷的事。查清楚了么?可有遗漏?”

“贪墨军饷的官员名册昨晚已经交给令下,不曾有遗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尽数处斩,只怕…只怕对殿下不利。”

“这些硕鼠,连边军的军饷都敢贪墨。没有边军,唐国早就挥师而来,取了他们狗命了!”

“殿下,水至清则无鱼,贪墨军饷虽是重罪。但此事牵连甚广,许多人身在其中,不得不随波逐流。此事重要的是正本清源。”

若是以前,凌铉初只会觉得裴朝夕就是在京城待久了,做什么都谨慎微。他在军中之时,军令如山,谁敢违背军令都是立即处死,谁也不曾有何怨言。大丈夫就当如是但今日,他总是反复想起苏亦行的话。

他认识苏亦行几个月以来,多多少少也算了解她的心性。她看起来柔弱,可是遇到事情都是进退有度。许多事情只要有细微的察觉,便能窥见全貌。

这也是他放心娶她的缘故,若然她毫无自保之力,他就算是娶了她,怕也是活不了多久。

她明知道这些话了会犯他的忌讳,却仍然屡次三番进言,她是真的为他好。

想到这一层,凌铉初心软了不少:“那依你所见,如何正本清源?”

裴朝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又要遭到一通嘲讽,没想到太子居然肯听他谏言了。朝中人人都觉得太子刚愎自用,唯独是他屡屡碰壁,还是屡屡直言。

如今太子忽然转了性子,裴朝夕难掩激动,忍不住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凌铉初也没想到,平日里闷葫芦似的家伙,话居然这么多,这是往日里憋了多少话?

而东宫之中,苏亦行梳妆的时候才发现脸上多了一朵梅花。她擦了擦,没有用,又拿水洗,依旧没用。

鹿儿笑道:“姐,这梅花好看,不如留着吧。”

云朵附和道:“想必是太子殿下画的,还是不要擦掉的好。”

苏亦行见擦不掉,也只好作罢。

用了早膳,她便在承德殿门口徘徊。过了一会儿,远远见到她的娘亲正不疾不徐地走来。

苏亦行眉开眼笑,快步上前迎接。言心攸见了女儿,也是满脸欣喜,可还是没忘记礼数。大步上前,福身施礼。

苏亦行一把扶住了她:“娘,不必行礼。”

言心攸推开了她,将礼数尽到,这才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苏亦行抱着娘亲的胳膊,满脸欢喜。

“你这妆容倒是别致。”言心攸轻轻抚摸她的脸,“可是为了讨太子喜欢画的?”

苏亦行伸手捂住了那朵梅花:“是太子殿下趁我睡着时画的,用的墨水怎么也擦不掉。”

言心攸笑了起来:“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喜欢你的。”

苏亦行的脸红了红,挽着娘亲的手进了宫郑

鹿儿见到言心攸也是满心欢喜上前跪拜,言心攸扶起了她:“几日未见,太子妃没见长肉,你倒是添了不算福。”

鹿儿嗔怪道:“夫人,不带这般损饶。”

言心攸笑了笑,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云朵身上。她抬了抬手:“朵朵,过来。”

云朵忽然被唤到,受宠若惊:“夫…夫人…”

言心攸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你这一路,千山万水陪着行儿来选秀女,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伺候太子妃是云朵的福气。”

“临行前,你爹娘来寻过我,想来也是惦念你。”

云朵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爹娘才不会惦念她。她家中有个妹妹和她偷偷来信,告知了她家中的情形。刚来京城的时候,父亲脸上无光,在家中扬言,她回去就打断她的腿。

一直到得知苏亦行当了太子妃,她也进了东宫,忽然变了嘴脸。出外到处宣扬自己女儿认识京城里的大人物,作威作福。

言心攸一手握着云朵,一手牵着鹿儿:“太子妃在宫中,还是得靠你们多照顾着。”

苏亦行嗔怪道:“娘,我有手有脚的,会照顾自己的。”

言心攸和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宠溺地看着苏亦行:“知道你能干,那怎么还处处惹太子殿下生气?”

苏亦行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云朵和鹿儿将宫人都带了下去,留母女俩些体己的话。

言心攸坐到了苏亦行身旁:“娘知道,你不是爱使性子的人,想必是忠言逆耳,惹太子不高兴了。只是有些话,娘还是要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