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会有何事,便先一步安歇了。
半夜里太子才回来,瞧见熟睡的苏亦行,太子轻轻叹了口气。他掀开被子躺到了她身旁,她一个翻身凑到了他身旁,张开胳膊抱住了他。
太子抬起胳膊将她揽在怀里,梦里还能听到她的呓语:“鹿儿……”
她从家中带来的那个丫鬟,确实许久不曾见到了……
翌日清晨,苏亦行醒来时太子已经离去了。听司南,是早朝前去了马场。
凌铉初也想看看萨七马有没有欺瞒苏亦行,送来什么劣马。没想到,那几匹马跑了一圈,他伸手一抹,居然是红色的。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
姓萨的奸商,此前果然一直拿他当冤大头!
而这头,苏亦行用完早膳便去了郡主宫郑行至一半,却瞧见池边的石凳上坐着个人,正捏着一朵花摘得满地都是花瓣。
苏亦行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叫了一声。郡主吓得跳了起来,一转头瞧见是她,嗔怪道:“吓死我了!”
“你在此处做什么?好好的花摘成这样……”
郡主神色有些闪躲:“没…没什么。”
苏亦行低头瞧了瞧:“你的腿好了?”
“还没好全。”
“可你方才蹦得不是挺高的?”
“那是被你吓的,这会儿…又疼起来了……”
苏亦行瞧着郡主的神色,和昨晚装下巴疼的太子如出一辙。京城里的人,作戏的模样仿佛都是承了同一个师门。
“我看那太医署的太医也没什么本事,你这腿这么久都治不好。改日我去参他一本,重重责罚他!”
“不行!”郡主立刻提高了声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道,“其实祁太医的医术挺高明的,只是…只是跌打损伤一百。我这也是寻常的……”
“那我来瞧瞧。”
“不用了,我好的差不多了。”
“那以后就让东宫的太医来调理,祁太医毕竟是男子,时常往来难免落人闲话。好比昨夜,他来此处,我知道的是来给郡主医腿的。旁人不知道,误以为是有私情,该如何是好?”
苏亦行这话已经得很直白了,郡主顿时耳根子红了。局促地低了头,绞着手指,咬着唇,心中人交战。
苏亦行也不急,屏退了众人。
良久,郡主红了眼眶,忽然跪了下去:“太子妃,我…我可能铸成了大错。”
苏亦行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如她所料。她扶起了她,拉着她坐下:“有话慢慢。”
“前些时日我腿伤了,是祁年…祁太医一直在照顾我。他对我一直很温柔,我…我原本只是和他讨论医理,时间久了…就……”
“那你们之间可有肌肤之亲?”
第49章 孵蛋
郡主犹豫了良久,点零头。
苏亦行神色凝重了起来,倘若郡主没有成婚,有了思慕之人她也会替她高兴。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侧妃了,却还和旁人有染。太子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借机发作,到时候她性命只怕都难保。
“那…你们是在何处发生的肌肤之亲,有旁人知晓么?”
郡主红着脸道:“就是昨晚,在沐园……他…他亲了我这里…”郡主指着自己的额头。
苏亦行松了口气,眉宇稍稍展开。原来郡主和她当初一样,不懂肌肤之亲实质上是什么意思。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的贴身丫鬟。”
“你这般不心,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瞧着呢。”
“那…那该怎么办?”
“从今日起,断了和他的来往。”
“可是——”
“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郡主垂下了眼眸:“我没忘……可是行儿,你与太子成婚是两情相悦。我和尚姐姐还有宫中的一众嫔妃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摆设。为什么太子殿下可以有这么多嫔妃,而我只是一心思慕一人,便成了罪人呢?”
苏亦行张了张嘴,却发现难以辩驳。倘若太子不是她的三郎,她或许还会尽一个太子妃的本分,劝一劝他雨露均沾。可是如今要她向太子开口,她怎么也不出口。
即便是能出口,他若是真的召了其他妃嫔侍寝,苏亦行也无法做到那般贤良大度。
她心中也知道,嫁入帝王家,夫君便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属于她一人。早晚有一,他会开始召旁人去侍寝。而她却要笑着接受,替他妥帖安排,还要照顾好所有的嫔妃。
她只是故意不去想,希望这一能晚一点到来。
如此想来,郡主的话也不无道理。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心二意,却要求一个迫于无奈嫁给他的女子要对一心一意为他守活寡?
“行儿,你若是觉得我水性杨花德行有事,你去禀报给太子,我…我不怪你。只是放过祁年……”
“我若是禀报给他,你还有活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