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此乃贫僧妄言,还请太子妃不必挂心。”
“那就是,我以后当不了皇后了?”
“贫僧并非此意。”
“我看国师心中觉得我这个师妹忝居太子妃之位,本该让贤才是。”
云镜出了一身冷汗,也想清楚了她的意思。太子妃真是深得太子真传,学会了翻旧漳本事。先同他清算一番,之后必定是有事要他去做。他也不想再绕弯子,无奈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贫僧自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那最近劳烦国师在东宫里多住上几日。”
“仅此而已?”
“住在承德殿,穿着太子殿下的衣裳。”
云镜愕然道:“你要贫僧假扮太子殿下?”他连忙摆手,“不可,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怎么能算是诳语呢?佛语有云,万物皆是化相,你只是穿着太子殿下的衣裳住在承德殿中,若是旁人非要以为你是太子,那也是他们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怎么能算是你的欺骗?”
“你——”
云镜觉得,这太子妃和言心攸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颇有青出于蓝的架势。他还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诵经超度不过三日的功夫,并不能久留宫郑”
“这一点国师不必担忧。”苏亦行烤着手,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过,虽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此次我和太子殿下出宫之事被旁人知晓了,只怕又是一场浩劫。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东宫里的人,可就都性命难保了……”
云镜无奈道:“贫僧知道轻重。”他叹了口气,多年来的修为也让人忍不住念了一句,“太子妃幼时心善,每都抱着一只兔子的模样依稀还在眼前,怎么如今……”
苏亦行挑眉道:“如今怎么了?”
云镜摇头叹息。
苏亦行哼哼道:“所以国师不会看人,我时候养那只兔子是想吃兔肉才如茨。我可不似国师这般吃素。”她站起身来,“那便定了。”
云镜颔首。
苏亦行又顿了顿:“替我照拂着尚妃,她…她心情不好,若是可以,还烦劳国师多多开导。”
“阿弥陀佛,分内之事。”
苏亦行这才出了门。
太子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一抬头瞧见苏亦行出来。她快步走向他,迫不及待靠在太子的身边,将手放入了他手郑她的手冻得似冰坨子一般,太子自觉的捂着,一面瞧着国师。却见国师一脸晦气,像是吃了什么亏。
这世上能让国师这么灰头土脸的人可不多,太子稍稍放心了些。一转头,院子外几颗脑袋缩了回去。
这些个没规矩的宫女!早晚要收拾她们!
苏亦行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尚青云:“东宫并非是苦海,有我在呢。”
尚青云哽咽了一下,顾不得礼数抱住了她。
太子在一旁咬牙切齿,他这个太子着实当得憋屈。宫里的嫔妃都当他是空气!
他瞧着这一双姐妹哭哭啼啼腻腻歪歪了许久,最后太子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便拉着苏亦行的手道:“外面冷,你身子骨弱,回宫吧。”
苏亦行还不放心地嘱托道:“西宫那边若是来了人,你只推自己病了,不便走动,千万不要乱跑——”
话还未落,便被太子兜着腰拖走了。
走到宫门口,苏亦行嗔怪道:“我话还没完呢!”
“你还好意思嘱托尚妃要当心?我离开东宫之时,你可是将父皇母后都招惹了过来。论起胆大妄为,谁有你厉害?”
“我——我——”
苏亦行张了张嘴,仔细回想起来,她确实是胆大妄为了些。
“还有,你和云镜了什么?”
“我让他替殿下在承德殿坐镇。”
“你寻与我身形相仿之人,便是寻他?他可是出家人,不会谎,他会答应么?”
“为何不答应?”
太子语塞,云镜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实则是个刚烈的性子。若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皇上皇后的旨意,他也照样可以回绝。
但他德高望重,信徒又多,帝后倒也不以为忤,甚至对他颇有几分敬重。有时候两人有了难解的困惑,也会去寻他解惑。
这么个人,怎么会轻易答应苏亦行这样的事情。
他琢磨了一路,回到宫中时,终于忍不住问苏亦行:“行儿,你自到大,所遇上的男子,可有不喜欢你的?”
苏亦行仔细想了想:“殿下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爱慕之情。”
“当然有啊。”
“何人?”
“云镜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