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知道,用了息肌丸,即便会变得冰肌玉骨,也会损伤肌体,不能有孕……
云镜回到东宫时已经黑了,刚用完晚膳,太子妃那边便请他过去一叙。
云镜对承德殿也颇为熟悉了,只是一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偏殿赫然已经烧成了灰烬,可见当时那场大火的惨烈。
他随司南进了正殿,太子妃正给太子换手上的伤药。太子妃还时不时抬头问他一句:“疼不疼?”
太子显然还沉迷于她的美1色,哪里还管这点伤。听她一问,却顺坡下驴地皱着眉头道:“嘶——不疼……”
苏亦行一脸心疼:“明明就是疼,还要嘴硬。”她捧起他的手吹了吹,轻轻将药铺开。清清凉凉的药涂在伤处,她指尖又轻柔,只觉得像是猫爪挠心。
云镜瞧着一旁司南整张脸都皱起来的模样,就知道他常年受二人荼毒,苦不堪言。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苏亦行将太子的手包扎好,这才不疾不徐起身道:“国师请坐,司南,看茶。”
不一会儿,一盏清茶奉上,云镜喝了一口茶:“不知殿下与娘娘召见,所为何事?”
苏亦行略略抬手,云朵从里屋捧着一个托盘出来,里面赫然放着一摞衣服:“自然是要国师试一试这衣服合不合身了。”
“……”
云镜认命地起身随云朵去了里屋更换衣裳,过了一会儿走出来。
太子瞧着云镜的衣裳,暗自咬着后槽牙。这白脸,穿了他的衣服更俊俏了。
他忍不住偷眼去瞧苏亦行,发现她果然在上下打量他。于是他起身故意挡在了苏亦行面前,对云镜道:“国师穿上我这一身衣服,果真是沐猴而冠,不同凡响。”
云镜听着太子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心中也是无奈。
苏亦行嗤笑道:“殿下怎么乱用成语,国师穿着这身衣裳当真是器宇轩昂不同凡响。幸亏国师出了家,不然若是娶妻生子,得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云镜无奈道:“太子妃慎言。”
三人议定了计划,苏亦行得了皇上的旨意,可以光明正大出宫。太子便可以混在送葬的队伍之中一起离去。
而云镜则留在了承德殿假扮太子,对外宣称太子病了,召国师前来祝祷。
到时候云镜便可以时常出入宫郑为了以防万一,苏亦行还让云朵告知了尚青云这一计划,到时候“太子”也会召尚青云前来侍疾,方面里应外合。
太子和太子妃二人将计划和盘托出,太子拍着云镜的肩膀道:“你我多年交情,我对你自然是十分信任。为了方便你出入,今日我便将承德殿最秘密之所告知与你!”
云镜看着如此郑重其事的太子,又瞧了眼太子妃,她一脸忧虑道:“殿下,真要告诉他么?”
“国师不是外人。”
云镜心下也有些感慨,人生在世,知交之情也确实难以割舍。
然而一盏茶后,云镜生出了割袍断交的念头。他看着那个隐蔽的狗洞,抬头看着大义凛然的太子,心中觉得他一定是在耍他!
“这就是承德殿最大的秘密通道,整个宫中,只有我和行儿知晓。现在你也知晓了,千万保密。”
“……”
交代完这些事,云镜瞧着执手而去的二人,简直想取了自己的禅杖杵死这两人。他飞快拨动着佛珠,默念经文,让自己冷静下来。
翌日清晨,苏亦行换上了素白色的衣裳,带着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宫。一同来送葬的还有钟艾的长兄钟卿,那人和郡主眉宇颇为相似。
但似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身为长兄必须要来扶灵。苏亦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赡情绪,太子扮成了太监走在苏亦行的身旁,一路低着头。
这一路出城颇为顺利,只是苏亦行心中担忧,郡主服下的药只能起三的作用。停灵是七日,郡主其实第四日就醒来了,都是趁着无人之时由她的贴身宫女递了些食物给她。
那宫女很忠心,口风也紧,自请为郡主守陵,也是为了在宫外继续伺候郡主。
只是今日送葬要走很远的路,一不能吃东西,还要埋进土里,晚上将人挖出来。苏亦行很担心郡主会受不住,棺材钉上前给她塞了许多吃的。
郡主此刻也醒着,棺材隐蔽处有孔,呼吸倒是顺畅。只一点不太舒服——苏亦行给她塞了太多吃的了!挤得慌!
郡主是要被葬入妃陵的,这一切太子自然早已经安排好,晚上两人会亲自过来将她带出来。
苏亦行看着棺材缓缓沉入土中,心中更是担忧。然而众目睽睽,她只能先领着众人上香祝祷。
丧葬的礼仪很是繁琐,一番折腾完,已经到了晚上。
苏亦行让其余人先行回宫,推自己想多陪一陪郡主,只留下了太子,陆丞歌和云朵。
四人瞧着众人离去,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燃了个火折子。火光一亮起,立刻钻出来两名工匠,三两下打开了墓穴。
陆丞歌随行进去,苏亦行和太子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陆丞歌走了出来,背上多了个人。苏亦行赶忙上前查看,发现郡主是晕了过去。其余倒是不曾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她让云朵给了工匠银两,恩威并施之后,让陆丞歌和云朵带着人先去他们此前安排好的宅院里暂住着。
苏亦行则带着太子回了苏府。
一路披星戴月回到城中,苏亦行此前得了消息,苏府已经造好了,举家都搬迁了过来。
两人执手站在苏府门口,看着那熟悉的匾额,苏亦行顿时眼眶有些发涩。
她终于…回家了!
她转头看了眼太子,笑道:“我爹以前总想召个上门女婿,如今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