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元熙轻轻地将静依拥进了怀里。静依眼中的泪,终于是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片刻便打湿了元熙胸前的衣襟。
“元熙!我不想哭,我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不该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元熙轻拍了拍静依的背道:“哭吧!无妨,你我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了。”说完,对着外面吩咐道:“初一,回府!”
马车调转了方向,向平王府缓缓行去。
“王爷,王妃回来了?”何嬷嬷到了文华院道:“奴婢来请示,何时传膳?”
元熙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静依道:“你去将岳世子、贺神医还有晴天公子一并请到花厅吧。将午膳摆在那里。本王与王妃随后就到!”
“是!”何嬷嬷看了王妃一眼,很明显是刚哭过了。可是看到王爷小心翼翼地样子,应当不是王爷将王妃惹恼了吧?
元熙和静依重新换过了衣衫后,到了花厅。此时,人已是齐了。贺道子正欲起身行礼,便见元熙冲他摆了摆手道:“今日年三十,只是家宴,并无尊卑之分!”
贺道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却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后,坐定了。
静依端起了一杯特别给她制作的果子酒道:“师父,您是长辈,徒儿先敬您一杯!愿您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好!好!好!”贺道子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哼!老头儿,你的酒量很大?”晴天凉凉道。
贺道子听了险些没有被呛到!咳了一声道:“你这个浑小子!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晴天轻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他。
贺道子的胡子是气的一颤一颤地,指着晴天,脸却是看向静依道:“小丫头,你瞧瞧这个浑小子!啊!哪里有半点身为徒弟该有的样子?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不把我气死,他就是不甘心哪!”
静依笑道:“师父别乱说!大过年的,说些吉利话!”说着,瞟了晴天一眼,道:“晴天哥哥也是关心您!担心您喝多了!他是一片好意!”
“哼!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吗?非得气着我?”贺道子的脸色明显是好看了些,可是嘴上仍是有些不甘心道。
“晴天哥哥,你快给师父赔个礼吧!这样吧,师父最爱吃酱牛肉了,你将你身前的那盘儿换到师父的跟前去,也好让师父消消气儿!”静依边说边对着晴天使眼色,她与他们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自是知道让晴天亲口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才故意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给他二人一个台阶下罢了。
晴天本不欲理会那贺道子,可是见静依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也是不想静依不高兴,只好绷着一张脸,将自己眼前的酱牛肉换到了贺道子跟前。
贺道子看了,脸上顿时便溢出笑意来!这浑小子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道这浑小子的臭脾气!眼下,肯听小丫头的,将酱牛肉换过来,便已是表示认错了!这贺道子的心情顿时大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眼睛几乎是眯到了一起,笑道:“好!这个酱牛肉做的还真是不错!果然不愧是平王府的膳房呀!”
静依笑道:“师父爱吃,以后,便告诉膳房就是了。让他们经常为您备上一些。”
元熙看了面无表情的晴天一眼,道:“晴天公子,本王敬你一杯!”
“哼!刚刚是谁说今日是家宴,不论尊卑的?”晴天抬了头看向屋顶道。
正在斟酒自饮的岳正阳听了,险些没有将入口的酒给喷出来!硬生生地将酒给咽到了肚子里,看着元熙发窘,是想笑又不敢笑,硬是憋地咳嗽了几声,俊美的脸变得通红,如同烧红了的炭一般!看起来是又红又亮的!
元熙瞟了一旁的岳正阳道:“喝多了?来人,将他的酒给撤了!”
话落,初一便要上前将岳正阳身前的酒壶给拿了,可是被岳正阳一手给挡开道:“喂!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又没笑!只是咳嗽几声也不行?”
元熙却是不看他,对着晴天道:“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失言了!晴天公子,来,我为了平秋县的百姓敬你一杯!但愿你年后的平秋县之行,能一切顺利!平秋县的风沙能在你的治理下,早日得到妥善解决!”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晴天看了看元熙,那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终是没有说什么,一抬头,也是干了杯中酒!
岳正阳拍了拍手,道:“好酒量!来,晴天,咱们哥儿俩走一个!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要强太多了!跟你说话轻松、容易,不用费太多的心思!没那么多的弯弯绕!来!”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了晴天。
而晴天,却是微抬了抬眼皮道:“你是说我缺心眼儿?”
岳正阳一怔,这次换贺道子、元熙和静依三人哈哈大笑了!特别是贺道子,笑的是一点儿体统都没了,抱着肚子,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笑!
岳正阳有些无辜地看向了大笑的元熙和静依,“不用这么夸张吧?”说完,对着晴天眨眨眼道:“晴天,我刚才可是在夸你,说你这个正直、坦率、不会算计别人!”
静依却是笑道:“是呀!岳世子说的对极!可不就是坦率吗?呵呵!”说完,再度拿帕子掩唇轻笑了起来。
岳世子听了,脸一垮,挂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故意吸了吸鼻子道:“小王妃,连你也欺负我?”
静依见此,笑得更欢了!“元熙,你看他!若是现在说他是咱们封城的文相,只怕是没人相信的吧?”
元熙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嗯!的确是没人相信!只怕还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岳正阳撇了撇嘴道:“什么人哪?罢了,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岳正阳的一次出糗,搏你们众人一笑,也值了!”说罢,便自顾自地饮酒,不再理会众人了。
众人气氛轻松却又是有些怪异的用罢午膳,都各自散了去。元熙饮了一些酒,虽是不多,却也是有些轻飘飘地,任由静依扶了他,回文华院了。
“启禀主子,徐嬷嬷自尽了。”司画禀报道。
“自尽了?”
“是!是今天上午下人们到柴房抱柴时看到的,她先是用自己的衣带,将秋果给勒死了,然后,又将咱们留在那里的毒药给服下了。”
静依闻言,轻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尸体呢?”
“初侍卫已经将她们的尸体拖去乱葬岗了!这种人,不值得下葬!”
“司画,司琴可有消息传回来了?”
“回王妃,自昨晚将那人的身分传回来后,便一直是没有动静。估计她仍是伏在暗处监视。”
“今儿个是年三十儿呢!就明日吧,明日是正月初一了,新的一年,便用她的血来祭奠活着的人们吧。”
司画听出王妃的语气中有些同情,还有些厌恶!她不明白,对于那样的歹人,主子为何还会有同情呢?
下午,静依和元熙一起到院子里跟着海棠等人张灯结彩。
静依在花厅里和何嬷嬷一起再剪了几个福字!她写着,何嬷嬷剪着!而元熙则是到院子里去挂灯笼了。静依说了,这年节就要有年节的气氛,还命人给慈善堂送去了好些福字!还有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