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还未回答,便听到下人来报,高风也来了。
“高大人的伤可好些了?”
“谢殿下关心。已然是好多了。”
“高大人来找本王妃何事?”
“回殿下,您到平秋县已是近一个月了。一直是事务繁忙。卑职不才,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人将粮仓给搬空了!卑职自知犯了失职之罪!思量了许久,才来此向王妃请罪!”
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高大人快快请起。此事,你的确是犯了失职之罪!粮仓被盗,你责无旁贷!岳世子,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岳正阳想了想,“这样吧!此事就由你协助本相,尽快将粮仓被盗一事查明!你,争取戴罪立功吧!”
“谢岳相!”
“高大人,那孙家父子审的如何了?”静依道。
“他们只交待自己的确是挪用了府库的银子,并不承认,自己搬空了粮仓。”
静依将元熙的信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轻轻地将纸抚平,“岳世子。咱们总共从孙家查抄出了多少的东西?”
“白银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两,黄金六千两,其它的珠宝首饰共计十二箱。另外还查抄出了银票四万多两。再就是当日那白素兰欲携款而逃时所带的十万两银票!”
“这些银子,委实不多!孙胜手底下也有不少的产业,再加上他儿子私自挪用了府库的钱,咱们查抄出的银子,只怕是太少了些!不对劲!”
“不对劲?”岳正阳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怀疑那个孙杰!”
“没错!孙胜,怕是那个中书令留在平秋县的一颗棋。”静依说完,转头看向高风道:“高大人,那个身在封城的孙杰,可会经常回到平秋县?”
“这个嘛,回殿下,他往年都是一年来个四五次吧。”
“四五次?”静依的眉峰微不可见地动了动,“高大人,你先去忙吧。至于那孙家父子,你该如何审,便如何审!该如何治罪,便如何治罪!你可明白?”
“是!卑职告退。”
静依将头上的帷帽摘下,露出了一张比初来时瘦了不少的小脸儿来。那下巴尖尖的,脸形瘦了,显得那双本就清亮的眼睛更加地大了!
岳正阳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下略有些青色,想来是晚间没有休息心。而她脸上的肤色,比初来时,略黄了些,倒是不见黑。许是因为出门都戴了帷帽的缘故吧!略微泛黄的脸色,尖尖的下巴,让人看了,顿生怜惜!
岳正阳看她一脸的倦色,“可是累了?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
“岳世子!”静依出声叫住了他,“明日还有明日的事。你既然来了,便说吧。”
岳世子看着静依明明已是累极,却仍是强打了精神,心中便对这个小王妃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毅力和坚持,着实不易!寻常的官家千金,哪一个能有此等的坚忍!
“殿下,说实话,刚才因为高大人来,所以我没有说完。我不同意王爷这样做!”
“哦?为何?”
“还是那句话,太过冒险了!我知道你和王爷都是人精,心思聪慧,可是再聪慧,也是终是站在阳光下的。比不得那些藏身在阴暗之处的老鼠,若是一个不甚,便会被他们所袭!此举,委实不妥!”
“岳世子,我知你是心系元熙的安危,可是欲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元熙的身边有十三血卫,不会有事的!”
岳正阳听了,却是猛地转身道:“王爷的身边有十三血卫,可是你呢?你可有想过,那些人会不会对你下手?若是他们一旦下手,你又有几分逃出的胜算?”
静依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焦虑,且没有了任何风度的岳正阳。她印象中的岳正阳是个风度翩翩,自诩风流的佳公子!怎么个转身,便差了这么多?
岳正阳许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不妥,略有些尴尬道:“殿下,您身分尊贵,万不可涉险!”
“岳世子,你想的未免太过悲观了些。其实,元熙的法子虽然冒险,可是咱们也是可以助上一臂之力,将他的风险降到最低的。”
岳正阳一愣,“咱们远在平秋县,王爷在封城,如何相助?”
“平秋县的粮仓!”静依眼睛直视岳正阳,一字一句道。
“粮仓?”元熙喃喃道,“粮仓?”突然,他的身形顿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静依,“你是想着,以粮仓为饵,引出那幕后之人?”
静依点点头,“那十万两银子的粮食买的如何了?”
“这个,上次王爷来信,只说已经命夏和派了人出去四处购粮了。”
“岳世子,你可知道现在外面的粮价如何?”
“粮价?”岳正阳摇了摇头。
“往年这个时候,白米也就是十文钱一斗,可是现在,却是涨到了十五文钱一斗。”
“竟是涨了这么多?”
“我派人打听了,仅仅是平秋县的粮价涨了这么多。其它地方,目前还没有这般厉害,不过也都是略微有涨。大部分是每斗涨了个两三文钱。”
“殿下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幕后故意操纵?”
“不错!现在平秋县的百姓们倒是不见任何慌乱,毕竟平杨镇那边儿有元熙派人送过来的粮食。可是若是这米价继续涨呢?”
岳正阳一愣,面容也是随之变得有些冷硬了。
“岳世子,现在你可明白为何我要支持元熙冒个险了?”
岳正阳心思急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竟是走到了桌边,一拳击向了那桌面道:“此人好毒的心思!”
静依却是一脸平静道:“所以我才说支持元熙的计划。你放心,他这个人我清楚,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断不会有此计划的。”
“可是若是将对方逼急了,也对你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