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知道的。”
“那他可同意?”
岳王妃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倒是有些不愿意,不过,态度倒也不是太强硬!”
静依点点头,看来岳王爷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对岳世子怕是有些不利的。“岳王婶儿,这件事,您还是等回去以后跟岳王叔好好商量一番吧。”
说到这儿,静依起了身,摒退了左右,冲着岳王妃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晚辈礼。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
“义母!我知道您与义父待元熙不同。他也是多亏了您二位的照拂才有今日。您与义父的恩情,依依与元熙断不敢忘!今日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依依便大着胆子叫您一声义母。若是出了这个屋子,您仍是我的岳王婶儿。”
静依目光清明,态度诚恳,“义母,您与王爷当年能冒着那样大的风险对元熙在暗中照拂,可见您与王爷是何等的心慈仁善!依依相信用不了多久,元熙与依依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唤您一声义母,唤王爷一声义父!”
岳王妃欲扶静依的手一顿,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想想岳王爷的态度,想想岳正阳为何会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封城?放下他王府世子的身分,来这里做一名武相?
岳王妃看静依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不同!目光如炬,神情整肃,“依依,你这是在跟我交心?”
“义母,您是元熙敬重的人。他的这一生坎坷多难,您是知道的。能让他敬重的人还真是为数不多。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也知道您今日来此的目的。您可能不知道,我与元熙七年前就相识了,事实上,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七年前?”
“是!自我救了他之后,他便常来看我。他的故事,也许我比您知道的还要多,还要详细。我与他之间,绝非只是简单的夫妻关系。七年前至今,多少次我们都是几乎被逼的没了退路!可是我们都挺了过来!可以这样说,我与他之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静依态度诚恳的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岳王妃。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定然是会让岳王妃受到极大的触动,可是若不如此,只怕她还会起了要给元熙纳妾的心思。她倒不是说应付不来,她只是嫌麻烦!王府里这么多的正事,她都快忙不完了,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思,还要妨着这种事!
岳王妃震惊之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存那样的心思了。我只盼着你能好好地待他就成!他对你与旁人不同,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以,依依,千万别伤他的心!”
静依闻言笑了,岳王妃总算是想通了。“义母,关于岳世子的事,您就再好好想想,毕竟事关岳世子的终身大事,虽只是妾室,可到底也是要进了你们岳王府的。再加上与您的这层关系,若是以后再有些什么事情,只怕您会更难做人!”
岳王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静依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李赫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海棠那边领了两姐妹回来,那姐姐说王妃的布料都是珍品,她们无福消受。
几番推让,静依便让人各给岳王妃和王氏姐妹送了两匹过去。这才作罢。
静依将人送走了,才觉得有些疲惫了。这跟人说话,也是个累人的活儿呢!
“启禀王妃,王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待会儿会回来陪您用午膳。您看,是到花厅去用,还是就在文华院里用?”
静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就将饭摆在外面的凉亭里吧。总是憋在屋子里,有些闷的慌。”
“是!”海棠得令退下,马上吩咐人们将凉亭的石凳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子,因为是春季,这里虽是凉亭,可是王妃一直是喜欢在这里看书,所以四方都被元熙命人布了厚厚的帘子。
现在听静依说要在凉亭用膳,海棠又命人在凉亭里摆了几个小炭炉,先将两个小手炉放在了软垫子上暖着,待会儿王爷和王妃过来坐时,便是温热的。
海棠看了看风向又命人将东西两面的帘子放下来,南北的帘子则是仍旧是束着的。又命花房搬了几盆杜鹃、山茶,还从外面的园子里折了几枝杏花儿插到了瓶子里,摆在了圆桌上。
等静依和元熙过来一瞧,静依是笑道:“海棠还真是仔细周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将这里布置得如同是天堂一般!唉,你相公娶了你,还真是他的福气!”
海棠笑道:“王妃过奖了。奴婢们伺候您和王爷,自然是要考虑的周到些。”
静依看到这凉亭里摆了几个炭炉,为了遮挡炭味儿,她又命人安排了这许多的花卉过来,还真是想的周全!“其实不燃这些炭炉也是无妨的。都二月了!”
元熙却是笑道:“那可不成!这里是凉亭,本就不及屋里暖和,要不是怕扫了你的兴,我也是不同意你来此用膳的。好在海棠安排的周到!若是撤了这些炭炉,怕是又要受凉了。”
二人坐定,便开始用午膳了。
“依依,我今日收到了暗阁的消息。”凉亭内并无人伺候,都被遣的远远的,怕是担心有人偷听他们夫妻俩的悄悄话。
“哦?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也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不是坏消息就是了。德妃的身孕似乎是有些不稳。”
静依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她都这个年纪了,自然是会不稳!”静依想到德妃如今已是近四十的年纪了,就是搁到现代,也算得上是高龄产妇了!
“不过,我听说皇上和德妃都是极为看重这个孩子。皇上还命太医院每日三请平安脉!另外,将太医院的医正等几位医术较高的太医,都调去伺候德妃了。”
静依闻言,倒是有了些许的笑意,“如此说来,怕是皇后要极为不悦了吧?”
“岂止是不悦,就差要将那坤宁宫给掀了顶儿了!”元熙笑道:“要是德妃这一胎再顺利的产下男婴,只怕明王的胜算就更小了。现在皇后只怕是做梦都想要将那德妃肚里的孩子给打掉了。”
“皇后是个极有心计的人,这一点从当年设计害死丽妃就都看得出来。这些年,皇上虽是对她生了嫌隙,且对她越来越冷淡,可是她的后座却是坐的极稳。这里面纵然是有护国公府的支持,可是与皇后的心计手段,也是密不可分的。”
“这倒是!皇后手里的六局二十四司,几乎是严实的连德妃都插不进手去。上次你在宫中被德妃设计,事后,皇后又用了极为冷血的手段,几乎是将六局里面掌事者换了一茬!”
“那又如何?谁能保证她新换上来的人里面就没有旁人的眼线?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说不定,还趁了某些人的意!”静依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瞟向了元熙的。
元熙呵呵一笑,“你这么说,可是在夸奖为夫么?”
静依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
元熙一挑眉,又给静依布了一筷子菜,“多吃些,得想法子将你身上的肉再补回来!太瘦了。”
静依没有理会他,静静地吃了会儿饭。
过了半晌,元熙用完了,擦了嘴角,看向静依,“依依,怎么不见你的那只小彩雀了?”
“哦。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玩儿了吧?怎么想起它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别人养鸟都是用笼子关着,还生怕它跑了,怎么你养只鸟却是如此的随意?而且这只小彩雀竟然还不乱飞!”元熙有些好奇道。
静依握着筷子的手一颤!看向元熙,见他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怎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