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似乎具有安抚的作用,楚翘当真听说了,她窝在梁时的怀里撇了撇嘴,又道:“饿……”
梁时心头一颤,他的翘翘最是贪嘴了,今日从晌午开始就是滴水未进,肯定是饿了,瞧着她的身段,好像还在长身体……
思及此,梁时心疼不已,他侧头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糕点,遂道:“乖,好吃的马上就到。”
梁时取了一块糕点,但他到底还是足够提防,先是嗅了一下,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慢慢的喂了楚翘吃了。
楚翘是逼着眼睛的,感觉到有人递了东西到了她唇边,她张开嘴一点一点的咬了下去,可能因为糕点太过美味,楚翘连吃了三块。
梁时又喂她喝了半盏温水,她这才消停了,继而躺在大迎枕上,纹丝不动了。
梁时看了她好一会,这一夜注定无眠。
过了片刻,楚翘只觉一阵燥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梁时一惊,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但奇怪的是,楚翘虽是醒了,眼神却很朦.胧,不像是彻底醒了,有些像梦游。
梁时伸出手触碰了楚翘的额头,竟然比方才还要滚.烫。
楚翘眼前一片迷茫,她只觉得自己很喜欢鼻.端的气.息,她一只小手.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襟,白皙的小脸也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咬.了.咬.唇,低低唤了一声,“小.乖.乖,你哪里逃?”
“……”梁时尬在那里,饶是他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体内的余毒并没有彻底清除,楚翘中的毒,应该与他体内的毒是一样的。
他的理智尚且正常,楚翘不可能会发……狂。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梁时突然侧目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糕点,这时小妇人的手已经灵活的像只泥鳅,一下就.滑.入了他的胸.膛,小巧柔.软的五指在.肆.意的拨.弄着。
梁时转过脸看着她,将她捣乱的小手拿了出来,让楚翘再次老老实实的躺下,摁着她的双肩,哄道:“不准胡闹!我一会就过来!”
梁时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又指派了两个丫鬟过来看着楚翘。
梁时刚出房门,花木暖就一脸惊吓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梁时的脸色比中毒那会还要难看,“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花木暖,我梁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以为曾经在苗疆救过我,我就会饶了你,我这样的人从不会顾及谁!”
不会顾及谁?那夫人呢?
花木暖见梁时神情正常,便知道他并没有吃糕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壮胆道:“难道……难道夫人她又偷吃了!”
就没见过这么嘴馋的女子!
她不是昏迷了么?如何会吃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为了不错过梁时,花木暖在每块点心里都放了一只痴情蛊,只要食用一块就会中招。食用两块以上,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异心了。
梁时再也忍不住,这时花木暖却苦笑了一声,“呵呵呵……那我恭喜大人了,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夫人对大人此前真心与否,这今后夫人心里只会有大人一人了,除非她死!”
梁时一把捏住了花木暖的手腕,警告道:“说清楚!”
花木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但她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梁时的心,她将事实都说了出口,之后又添了一句,“这种蛊毒本无害,但也无药可解,就算大人今后抛弃了夫人,她也会对的大人不离不弃。”
“大人,我这算不算是帮了您?”
花木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梁时获知一切之后,心绪极为复杂。
他的确盼着楚翘心悦上他,可如果只是因为痴情蛊……那这份情义究竟是真?还是假?
可笑的是,他梁时这辈子也无法知道真假了么?
夜色凝重,天际半轮玄月暗暗幽幽,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
梁时再次确认道:“当真无药可解?”
花木暖有气无力,双眸赤红,仿佛她已经知道这辈子与梁时再无可能了,她当真是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夫人当真是老天垂爱么?即便什么也不做,宠爱也都是她的!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花木暖深吸了一口气,“大人,还有一事,我要提醒您,您与夫人三个时辰之间必须.欢.好,否则夫人即会蛊虫攻心而死。”
梁时:“……”他放开了花木暖,对嬷嬷道:“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嬷嬷应下,“是,大人!”
花木暖这次没有求饶,她兀自去了后院。
嬷嬷在她身后叹道:“哎,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花木暖握了握拳头,没有回头,不是她强求不得!是她命不好!如果对手不是那个女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
梁时折返回屋,让阿福等人尽数退了出去。
此时,小妇人双眼朦胧,面颊赤红,正抱着一只抱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没有讨到糖吃的孩子。
梁时梦中所期盼的场景就在眼前,但他内心有一个缺口,无比的空洞。
他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她真心与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