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骞北比江漫先醒来,躺着眯眼看了看窗外晨曦显露的天空,想到今天要去做的事,心情十分愉快,他揉了把江漫昨晚被他折腾地乱糟糟的头发,叫醒她:“赶紧起来,免得排队太久。”
江漫一听,也不再赖床,一骨碌坐起来,急忙忙跳下床:“是哦!排队太久影响心情,咱们今天可得要高高兴兴的。”
程骞北笑着点点头,跟她一同去了卫生间洗漱。
两个人并排刷牙,刷着刷着,江漫对着镜子,看到旁边顶着一嘴泡沫的男人,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噗嗤笑出声。
程骞北莫名地看她,含含糊糊问:“笑什么?”
江漫摇摇头,端起杯子漱了漱口,说:“咱们今天是真的要结婚了。”
程骞北愣了下,点头:“没错,是真的要结婚了。”
三年多前那次是他人生中唯一的错误决策,无形中伤害了她,但是他并不后悔。毕竟若是没有那次的错误,也就没有现在的拨乱反正。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漱完口,低头随意洗了把脸,拉下毛巾擦干后,朝旁边也正好洗完脸的江漫看去。
江漫也正转头看着他,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嫣然一笑,道:“这次结婚,可就不能随便再离了,我再给你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免得到时候后悔了麻烦。”
程骞北不答反问:“你呢?考虑好了?”
江漫点头:“考虑好了啊,所以让你再考虑一下。你去准备早餐,准备完早餐给我答案。”
程骞北好笑道:“还挺大方的,给我这么长时间考虑。”
江漫一本正经地点头:“毕竟我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
程骞北对她的恬不知耻嗤了一声,趁她不注意掐了她刚刚洗过的白净脸蛋一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离开浴室去了厨房。
江漫龇牙咧嘴朝他的背影虚虚扬了扬拳头。
毕竟要赶时间,早餐就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准备起来十几分钟的事,江漫擦了水乳出来,程骞北已经端着两个盘子上桌了。
她看着他穿着家居服颀长身影,走到餐桌旁,笑眯眯问道:“考虑好了吗?”
程骞北抬头看她,微微皱着眉道:“刚刚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神色有点严肃,语气略带犹豫,顿了片刻,又才继续,“我觉得婚姻是很神圣的,以前我们亵渎过一次,如果要再结婚,肯定是要百分之百慎重对待,所以……”
江漫脸色微变,心说这是临阵退缩打算要暂缓?敢情她这两天都白激动了,她一个女人都准备好了,他这个大老爷们怎么倒是犹豫起来了?
程骞北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深呼吸了口气,好整以暇道:“所以……我觉得咱们今天去民政局要认真打扮一下。”
江漫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眨眨眼就,在看到他嘴角坏笑的弧度时,蓦地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戏弄自己,于是毫不客气地朝他肚子揍了一拳:“你找死吗?”
这一拳虽然没用多大的力,但毕竟是空腹的早上,程骞北还是疼得倒吸了口冷气:“你谋杀亲夫啊!”
江漫昂昂头,嗤了一声:“亲夫?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姘头。”到底是心疼,又瞥了瞥他放在腹部的手,道,“真打疼了?”
程骞北笑着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疼死我了。”
江漫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没什么事,瞪了他一眼,拉了椅子坐下,开始吃饭。
简单的早餐几分钟就解决。
然后程骞北很快就后悔了刚刚开玩笑说“认真打扮一下”这句话了。
他的认真打扮倒是简单,吹吹头发,拿出最好的正装一穿就了事,但是江漫那里就不行了。
他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了女人打扮这件事有多恐怖。
“你看我口红涂什么颜色比较好?深一点还是浅一点的?”
“都行。”
“那就深一点吧,喜庆。”
“可以。”
“还是浅一点,免得太不自然。”
“也行。”
“算了,我还是在手上都试一下色,你帮我选一个。”
然后程骞北眼睁睁看着她从化妆盒里拿出二十几根口红铺开,准备一个一个地试。差点没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他深呼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那个……我觉得结婚嘛,就选一个稍微亮眼一点的红色,照片照出来比较好看。”
江漫想了想,点头:“也是。”
好不容易筛选出了几根,然后又犹豫了半晌,才最终确定了用哪根。
一旁的程骞北暗暗舒了口气。
完成化妆这项冗长的工作,江漫又开始选衣服。因为领证算是临时决定,她没来得及专门去买衣服,不过她衣服本来也不少,而且领证不是婚礼,穿太隆重反倒有点让人见笑。
只是衣服不少的后果就是,挑衣服又挑了半天,没拿出一套,每搭在自己身前,转向程骞北问怎么样。
亏得不说程骞北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换成有些男人,只怕都要暴走了。
江漫其实也不是事儿多,实际上她做事向来很果断,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一来是觉得这次领证是真的要结婚了,必须慎重对待;二来是想起三年前,虽然那次领证对自己来说是假结婚,但当时程骞北西装革履,自己则实在是太随意,回头再看那样的对比,总觉得还是有点对不起他,所以这次一定要不留任何遗憾和瑕疵。
终于打扮穿戴完毕,江漫对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女人,满意地弯弯唇,又转头看向程骞北:“怎么样?”
程骞北吹了声口哨,笑着说:“你以后还是别这么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