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穗儿拿过来,翻开,很快翻到了,然后摊开给大家看。
大家凑过去一瞧。
萧槿低叫出声:“哇,原来这是当朝大将军赵蔚然的诗?”
陆青怡也颇有些意外,看了看,果然是的,当下忍不住笑了:“那咱们穗儿对得好啊!”
两位少奶奶也抿唇忍不住笑:“穗儿这才识字多久,竟如此渊博,学贯古今了,连这种不闻人知的诗句都知道!”
这个时候,大家都夸顾穗儿,没人看向左秀妍。
但是任凭如此,左秀妍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
她刚才竟然还去挑衅顾穗儿,以为她是胡编的,如今却是明摆着落个难堪,难堪得无地自容。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派生是她,只是一个妾而已。
不过这左秀妍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看着大家对着顾穗儿夸奖,狠狠地忍下一口气,竟然摆出温柔地笑脸,过去夸赞顾穗儿:“穗儿果然好才情,我都不知道这个的,实在是我孤陋寡闻了。”
顾穗儿没想到竟被左秀妍这么夸赞自己,她忙道:“左姑娘,我也是赶巧了的,我只会这些而已。”
萧槿却问道:“穗儿,这种诗集,如此冷僻,又都是一些刀光剑影的,你竟喜欢?”
顾穗儿解释道:“这都是三少爷教的,其实我也不喜这些,但是三少爷非让我识字上进,每晚临睡前还要抽查,考考我,我若是总背不上来,终究感觉不好,只能每每抽空都要拿出来记一记。”
她不过是随口解释下这件事罢了,然而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暧昧又温暖的。
想想大晚上的,熏香萦绕,烛火迷离,那冷清的三少爷搂着自家小妾,抽查她今日背的诗词。
要多旖旎有多旖旎了。
两位少奶奶抿唇笑,都不言语了。
她们是出嫁的妇人家,和自己夫君关系好得很,自然明白其中的情趣。
萧槿却不懂,只是低哼:“三哥哥可真疼你,他都没教过我!”
旁边左秀妍听着这话,目光扫过顾穗儿,只见顾穗儿容貌秀美,身材纤细,丝毫不像寻常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那般臃肿。
只是一个妾而已啊。
听说,还是从乡下来的,不识字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妾,竟然夜夜陪着萧珩,温香软玉地陪着。
那萧珩,竟然还要教着这乡下小妾念书识字?
她是堂堂安国公府的左家才女,竟然被一个不识字的妾比到地沟里去了!
左秀妍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几乎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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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听竹苑,顾穗儿想起这事儿,虽然有些怕那左姑娘恼了自己,不过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她发现自己这念头,也是吓了一跳。
今日左姑娘怕是气得不轻,后来也没怎么说话,玩了一会儿就匆忙和萧槿回去了,大家也就这么散了。
而自己竟然还暗地里觉得高兴?
顾穗儿一惊之下,隐藏下自己想法,干脆去问起安嬷嬷来。
安嬷嬷自然早从桂枝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她皱着眉头,摇头道:“小夫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又能如何?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捋一遍,若是桂枝不把那个诗集拿过去证明你的清白,说不得她们会以为是你在那里骗大家,所以不能怪桂枝多事。真要怪,就怪左姑娘自己输不起,不就是没有对出口令么,大大方方地喝一杯酒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个乐子解闷的,至于这么较真吗?”
她不较真,谁也不会寻她短处,她较真了,反而是自讨没趣!
顾穗儿想想这事儿,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让左姑娘不安了,削了左姑娘面子,倒仿佛是削了萧珩的面子一般,这次也就罢了,以后是万万不能再有的。
“我想着,以后她们玩这个飞花令,我可是不能随便掺和进去了,没得惹出事来。”
“这也是,少掺和,总是能避是非。”
恰好这时候小阿宸醒了,她也忙去照料小阿宸,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晚间萧珩回来,她伺候萧珩用膳的时候,偶尔间说起白日的事来,萧珩倒是有些兴趣,竟详细地问起她白日之事。
“陪着两位少奶奶还有各位姑娘玩了一会,阿宸这里离不开人,我就回来了。”顾穗儿含糊了下,也就过去了。
然而萧珩却颇有些兴致:“飞花令?那你对的如何,之前教你的那些诗词,可都能记起来?”
顾穗儿只好道:“记得,也对了几个,不过到底所知不多,颇得了几次罚,我不能喝酒,商量了以茶代酒,喝了好几杯茶。”
萧珩:“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被罚吗?”
顾穗儿含糊其辞:“总是有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谁没有对不上来的时候。”
萧珩挑眉:“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如今对顾穗儿也是明白得很,那眼神躲着自己,分明是有什么事像搪塞过去。
顾穗儿抬眼看过去,只觉得那幽深的眸子好像看穿了自己一样。
没奈何,她只能低着头,老实地把今天的事交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