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凶巴巴地对着诸葛管家道:“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下我的面子!你早看我不顺眼了,想把我手底下的人都给祸害了,就这么整我!”
诸葛管家无奈地摊手:“安嬷嬷,老朽不敢啊,我怎么敢呢,绝无此意,一切都是凑巧了。”
安嬷嬷哼了一声:“那你把我的丫鬟还给我啊?你还给我!”
诸葛管家摸着他的小胡子:“那丫鬟已经跑了,我已经让人去追了,若是追回来,自然交给安嬷嬷处置。”
安嬷嬷:“你的那个什么小厮呢?你就不叫给我了?他拐走了我最能干的丫鬟!”
诸葛管家连连点头:“自然是交给安嬷嬷,任凭发落。”
安嬷嬷这才有些满意:“那就去捉吧,怎么也得捉回来,不能让他们怎么跑了!”
恰这时候,诸葛管家看到了顾穗儿回来,连忙拜见,安嬷嬷回头也看到了顾穗儿。
“这是怎么了?”顾穗儿笑问道。
她知道安嬷嬷和诸葛管家一向不和,安嬷嬷甚至暗地里叫诸葛管家为“小矬老头”。
她怕这两个人闹出什么不好来,私下里和安嬷嬷提过,让她好好和诸葛管家相处,反过来自然也和诸葛管家说过,让他不要在意安嬷嬷的话。
后来渐渐地发现,自己倒是多虑了。
诸葛管家个子虽然矮,心胸却颇为宽广,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而安嬷嬷虽然嘴上刁难下,但遇到事的时候还是识大体的。
两个人一个帮她处置院子里的琐事,一个掌管着府里大小事务,也算是相安无事。
如今见他们两个吵得凶,她难免问一声。
诸葛管家听顾穗儿问起,这才说起来。
原来诸葛管家底下一个家人,竟然勾搭上了安嬷嬷手底下的一个丫鬟,两个人就这么私奔了。
“娘娘,那丫鬟叫秋月,一向是个老实的,实心眼,我总觉得他手底下那个旺财,不是什么好人,这是骗人家秋月,你说这万一被骗出去,给拐进了窑子里,那如何是好?”
安嬷嬷一脸担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那旺财是什么人!”
诸葛管家一听,也觉得无奈:“那位旺财还是我老家人,老实孩子,短短不至于做出这种拐卖的事……”
他还没说完,安嬷嬷就急了:“老实孩子能骗人家姑娘私奔?”
诸葛管家一噎,之后反驳道:“老实姑娘能跟着人私奔?”
他这一说,安嬷嬷气得差点蹦起来。
顾穗儿见了,只好赶紧劝架,又对安嬷嬷道:“安嬷嬷你先别急,好歹等诸葛管家把这两位捉回来后,再做计较。”
安嬷嬷听顾穗儿这么说,自然不好在说什么,笑道;“我自然是听娘娘的,一切都听娘娘的。”
顾穗儿又安慰了安嬷嬷几句,这才进屋。
而顾穗儿进屋后,她不知道的是,安嬷嬷使劲地瞪了诸葛管家几眼,之后不屑地走开了。
……
至于后来,顾穗儿本来还说想问问这旺财和秋月到底怎么样了,追回来了没有,可是接下来她实在是太忙,忙得焦头烂额,竟没功夫再问了。
昭阳公主真得要远嫁北狄了。
远嫁北狄的昭阳公主需要带去不知道多少车马的嫁妆,小到荷包绣品,大到被褥床柜,再到金银玉器,这些都要准备的。
顾穗儿虽然和这位昭阳公主素来没什么交情的,但是论资排辈,她是五皇子的媵妃,五皇子没正妃,她就勉强充个数,算是半个嫂子吧。
既然当了这半个嫂子,那就应该尽到半个嫂子的本分,帮着去打理下嫁妆。
所谓的帮着打理,倒是也不需要她出什么银子,就是要过去帮忙而已。
顾穗儿开始还不太明白里面的道道,后来慢慢也就知道了。皇上底下的皇子现存着的有四个,这四个皇子妃都得过去宫中监看整理嫁妆,这是习俗,也是规矩。
顾穗儿由此放下家里的事,每日早间都进去宫里。进了宫后过去向大皇子妃那里点卯,说句话,问问今日这嫁妆做得如何了,然后再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种支应差事的活儿也不累,就是人得去。
一来二去的,慢慢地她也就和上面几位皇子妃熟了。
大皇子妃是个端庄文雅的闺秀,出身侯门公府,举止得当,性情温柔,顾穗儿一见就颇为喜欢。
二皇子妃性情略显冰冷,样貌也一般,不过贵在话不多,事也少,底下人好像都说二皇子妃很好伺候。
三皇子妃生得艳丽,性情开朗,爱笑,也爱说,平时喜欢拿人打趣的。
顾穗儿慢慢地和这几位熟了,也能说几句话了。
三皇子妃就曾经暗地里问:“听说你和那个包姑关系要好得很?她每日哭啼啼地好生让人烦恼,日日求着要见三殿下,说是要让三殿下给她主持公道!暗地里还和人说,是我拦着不让她见三殿下,这不是说笑吗?”
三皇子妃好生无辜:“我一天都见不到三殿下一面,我怎么拦着?她以为我这个皇子妃还能管着皇子的脚往哪里走啊!”
顾穗儿听得这话,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实在是三皇子妃言语风趣逗人,活灵活现的。
她抿唇笑着道:“我和包姑确实是曾经有过一段交情,不过如今她怎么着,我也没法子。她曾经去求过我,说是让我帮她,可别说只是寻常交情罢了,就是她亲爹亲娘,她嫁人了,也是没法帮的。”
说着间,她轻叹了口气,笑道:“她到底年轻,不懂事,以为她当了三皇子的妾室,三皇子就该宠着她似的,娘娘你凡事别和她一般计较,若是实在心烦,大不了不问不管就是了。”
她和包姑到底是旧识,说这话,是盼着三皇子妃别恼了,别把那包姑放心上,要不然包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