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拜年过后,皇太后应该送一些吉利小玩意儿给晚辈的,算是讨个吉利。谁知道皇太后却是毫无动静,只端着一盏茶在那里喝。
这就是非常失礼了,底下几个王妃并皇族其他家眷都有些尴尬。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顾穗儿倒是淡定得很。
她也想明白了,干嘛要当上面那位皇太后是个人呢,就当那是个祖宗的牌位,去拜祖宗的牌位,她磕头她行礼的,也没见牌位给个笑脸,何必指望着皇太后给那点东西呢?谁稀罕?
再说了,她现在端着个脸,看看丢的谁的人。
反正她作为皇后,作为儿媳妇,把该做的都给做到位了,至于她这个皇太后,这时候竟然端这架子,那就让在场的皇族家眷都看看,是谁在无理取闹。
顾穗儿带着大家伙出来皇太后寝殿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刚才在皇太后那里,只觉得气息沉闷难受,大气都不敢出,出来后,就好多了。
顾穗儿笑道:“各位,过去我的万怡宫坐一坐吧?这一年到头我们也没个相聚的时候,如今正好趁着人齐,说说话。”
众人看这位皇后之前主持那祭奠,明明端庄秀美,颇具威仪,如今和大家笑着脸说话,却是温柔可亲,不免好感倍增。
毕竟比起那么一位黑着脸的皇太后,谁不愿意和这位柔美年轻的皇后多接触啊?
当下就有人忙笑着点头道:“那就叨扰皇后娘娘了。”
这可是皇后呢,皇太子的亲娘,皇上后宫唯一的女人,听说当时大王爷和皇上闹气僵着,差点恼了,就多亏了这位皇后娘娘劝说了皇上,这才勉强给了大王爷一个面子。
这样的,多往人家跟前凑,讨好讨好,总没坏处,说不定以后还能沾光。
也有那些不好意思搅扰,和顾穗儿不熟的,看这情况,也就厚着脸皮跟过去,混个脸熟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万怡宫中夜明珠璨璨生光,进入殿中,犹如白昼一般。桂枝知道顾穗儿要招待皇族家眷,早已经命人准备了精致的点心茶水,还有稀罕的各样水果瓜子。
一群女眷围坐在那里说说话,言语间偶尔也巴结奉承下顾穗儿。
恰好这时候嬷嬷把阿宛送过来,众人见了,都啧啧称奇,夸赞之声不绝。
阿宛确实是生得好看,粉雪一团儿,娇嫩娇嫩的,就连那墨黑的头发都柔软至极,摸上去犹如绸缎一般。
阿宛乖巧地偎依在顾穗儿怀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大家伙,眼中充满了新奇。
顾穗儿和大家说话间,不知怎么就说起了今日的事。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也有一位直性子的,竟然开口说:“今年多亏了皇后娘娘赏的金如意,要不然回去后都是空着手的!”
这话就说得太冒失了,旁边的人有和她要好的,就碰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说话。
然而她说的这话,岂不是说到大家心里去了,眼中难免有些嘲笑,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这堂堂皇太后,性情越来越古怪,倒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顾穗儿看大家这意思这笑而不语的神情,知道自己不用操心这个事了,以后皇太后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传出去,众人也都知道,是那皇太后无理取闹,自己可是该做的都做了。
晚间时候,总走了大家,顾穗儿这端了一天的皇后架子总算是松懈下来,她赶紧让梳洗丫鬟帮她把那繁琐沉重的凤冠给卸下来,又泡了一个舒服的澡,之后便裹上了软绸里衣,把自己扔到了锦被中,躺在那里死活不想起来了。
初三到初八,算是没什么事了,萧珩那里也不用上朝,他们两个人总算都可以休息一番了。
她也是累坏了,闭着眼儿,原本想着等萧珩回来,伺候他更衣,再和他说说今日祭祀的事,谁知道这么一闭眼,昏沉沉的就此睡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觉身后有个人,正从腰间环着自己,还揉着自己的粉团儿,都是弄得人心间好生痒痒。
她初时一惊,之后明白过来,嘤咛了下,往后凑了凑身子,靠他怀里去了。
低声撒娇道:“都累成这样了,亏你还能有这兴致。”
然而萧珩今日兴致却是极高,这是他登基为帝后第一次主持百官朝贺并祭祀大典。
像他这样从小长在外面的,对于自己身份来历,对于这皇族的传承淡漠得很,并没有那种身为皇族血脉的优越,也并不知道满族那么多子嗣一起跪拜在宗庙中祭祀先祖是怎么样的震撼。
可是今日,当礼乐响起,当他望着那历代皇帝的牌位,当他率领皇族子嗣跪拜在列祖列宗面前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来自血液的一种感应。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大昭的先祖创立了这三百六十百年的天下,如今这江山社稷送到了他的手里。
站在这至高位上的位置上,他两肩担得是日月,手中托着的是列祖列宗的期望。
他还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他一直以来就没太给过好脸却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
许多的想法在他心里酝酿升腾,让他的血液沸腾,也让他素来凉淡的性子隐隐有了激昂之感。
回到榻上,钻入这华丽的锦帐之中,女人家温软柔香的躯体就在怀中,这是将陪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一瞬间,男儿的雄风陡然崛起,他突然有了一种驰骋万里的冲动。
他没说话,低下头去咬她,咬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儿,咬她雪白纤细的颈子,咬她温腻如膏的雪背。
“我怎么一点不累?”他嘶哑地道。
“不要,别咬这里。”顾穗儿知道的,咬了这里,明天一片一片的红印子,用朝服都遮不住的,让人看到,谁不明白怎么回事呢,还不是惹人笑话。
“我就要咬这里。”
身为一代帝王的萧珩,此时却格外地任性:“让人看到怎么了,皇上和皇后在被窝里不做这种事,怎么开枝散叶传承血脉?”
顾穗儿有些惊了,她觉得现在的萧珩怎么不像平时的萧珩,简直是满嘴胡话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恍然,他口中好像有些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