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兵士通传,舒玛圣女来访,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寻了她这么多日,以为失去了希望,没想到却忽然有了她的消息。
可是这个圣女,真的会是那个云兮吗?
“你就是舒玛圣女?”完颜烈风双眸一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兮兮,淡淡的语气里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
“是我!”兮兮言简意赅地答道,淡定自若的声音似清风明月,清冷动人。
“那么,你如何证实呢?”烈风紧紧盯视着兮兮脸上的白纱,眸光极其锐利,似乎要穿透那薄薄的纱,窥到她的真容。
白裙翩然,白巾蒙面,如白莲初生,淡雅出尘,雅致脱俗。
这个女子,是不是她?那日城楼上惊鸿一瞥,会不会看错了?但是如此淡定翩然的气质还真的很像她。
“祭天大会上,左贤王一碗毒酒赐予了我,害得我毒性发作,被人擒去。这个是不是可以作为凭证呢?”兮兮清冷淡雅的声音冰冷无波地说道。
完颜烈风神色一凝,心尖处似乎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得碎心。
碎心!
他给舒玛圣女下的毒便叫---碎心,却不知自己,竟然也痛的心碎起来。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柔和起来,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说道,“你发作过一次了么?”
“多谢左贤王关心了!却不知左贤王何时将解药赐予我。”兮兮恬淡而漠然地说道。
完颜烈风眉目间的忧色渐渐敛去,黑眸深邃闪亮,唇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这样的语气也真的很像她!
中了碎心之毒,她无疑就是舒玛圣女,但是并不能证明她就是云兮,虽说这样的语气很像她,但是,除非他能看到她的脸。
完颜烈风双眸一眯,心中有了计较。
“解药自然可以给你,只是需你亲自来拿.”完颜烈风懒洋洋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恬淡和不易觉察的戏谑。
“在哪里?”兮兮冷声问道,有些怀疑,他真的会给自己解药么?
完颜烈风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前襟,眼光灼热地盯着兮兮。
兮兮一愣神,他的意思难道是解药在他衣襟里?他难道要自己从他怀里掏?想到这里,玉脸不禁灼烧起来,幸好有面纱,否则,她的窘态岂不是落到他的眸中。
“怎么,舒玛圣女,你是不是不要解药了?”完颜烈风边说边缓缓坐到椅子上。
兮兮心中一横,缓缓走到烈风面前,蓦然玉指轻拂,快如闪电般点住了完颜烈风的穴道。
完颜烈风似乎没有预料到兮兮会出手,竟然很容易的中招了!
他僵直地倚在椅子上,清朗的眉目间擦过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神明亮的直视着兮兮。
兮兮扭过头,不敢看完颜烈风那有些怪异的眼神,她的手缓缓探入到完颜烈风前襟处,慢慢摸索着。
她可以感受到,手掌下的胸膛是那样健硕,心不禁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兮兮从来没有接触过男子的身体,面纱掩盖着的脸颊,越发的滚烫了。
罢了,罢了,兮兮屏住呼吸,就当自己是在摸一段木头好了。边想边向内摸索,可是木头哪有如此温热。
“再向下!”完颜烈风懒洋洋地开口,语气慵懒而恬淡。
兮兮太紧张了,竟然忽略了被点了穴道的完颜烈风何以会说话。
她的手终于在完颜烈风的指引下,摸到了他内襟的口袋,可是摸索片刻,那里什么也没有。
兮兮蓦然醒悟,原来他在戏弄她,不禁羞愤交加,玉手慌忙从他内襟内抽出。
转首,才要质问他,却不想被点了穴道的完颜烈风左手猛然探出,拂上她面上的白纱。猝不及防,面纱被完颜烈风揭在手中。
是她么?完颜烈风心中掠过一丝难言的紧张。
然而,令他崩溃的是,兮兮飘身后退,白袖如狂蝶翩飞,遮住了他的视线。同时兮兮手中白绫如疾风般探出,拂灭了燃烧的烛火,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乌鸦鸦的黑暗中,完颜烈风只看到一抹清冷的白影凝立在他面前不远处。
良久,黑暗里飘来兮兮微颤的话语,“没想到,草原之鹰竟然是一个登徒子!你难道不知什么是非礼勿视么?”
完颜烈风心中失望至极,手中拿着那块白巾,悠悠地道:“舒玛圣女,何必自作神秘,你的容颜为何不能让本王知道!难道,你和本王是故人么?”
兮兮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是她?不可能的,他从来没见过圣女的容貌,怎么知道是自己!或许只是随口说吧。
“我和你素不相识,怎么会是故人!解药你到底给不给!”兮兮有些恼怒!
“当然给了,我怎么舍得圣女受苦呢!只是我没有根除的解药,还烦劳圣女每月月圆之前来找本王,本王也好给你解药,否则每月的月圆之夜,你势必要受那碎心之痛。”烈风悠悠说道,不是他不肯给她,若是彻底治愈了她的毒,她也许就不会再来找他。何况他还要用解药牵制圣女,控制圣女,烈风这样对自己说道。
“给你一粒吧。”完颜烈风在黑暗里伸出手。
兮兮顿了一下,警戒的从他手中摸索着拿到一粒药丸。
可是,完颜烈风蓦然手腕一翻,抓向兮兮的玉腕,若是今晚见不到她的真容,他会崩溃的。但是才一触及到她滑腻的肌肤,便被兮兮袖中白绫缠住了手腕。
这一次,兮兮是有防备的,他知道完颜烈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让他知道圣女便是自己。
完颜烈风竟然戏弄圣女,也或许他对所有的女子都是这般有兴趣的,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恼恨。
兮兮身形急速后转,衣袂翩飞,一刻也不敢迟疑,急速退出室内。
完颜烈风终于摆脱了兮兮缠绕在手腕上的白绫,追出了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