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将军也附和道:“属下也是如此猜想的,南朝此次派来的皆是精兵良将,看到确是有犯我之心。”
沉风凝眉沉思道,“你所言极是,若是南朝真的也有进犯我国之心,这次他们必是有备而来,那么我们便要多加小心了。依耐,你速速研磨,本王要给单于去一封信。”
烛火下,沉风挥毫写好一封信笺,口中一声呼哨,一只雪白的鹰飞了进来,正是完颜烈风的雪鹰飞云。
沉风将信笺敷在飞云的腿上,拍拍它的头,放它飞去。
二个时辰后,飞云带来了烈风的命令,援兵新到,锐气正盛,暂时不对落雁关发起进攻。
沉风得令,各部严阵以待,不得松懈。
夜色渐浓,他缓步出帐,望向对面的落雁关,巍峨高耸的城楼上兵将影影绰绰,正在做着战前的准备。
是夜,一夜无事,沉风没有出战,落雁关也没有动静。
双方僵持着。
但是,战事的气氛却越来越浓,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好似随时都一触即发。
十六日晨,天色依然阴云密布,阴沉沉的,压在众人的头顶,也压在众人的心头。
沉风下令弩箭队对落雁关发起第一轮攻击。
弩箭队得令,在阵前排好队,拉弓引箭,一时之间,箭如飞蝗,射向落雁关城楼。在箭雨的掩护下,百余名兵将向落雁关城楼抛出带有飞爪的粗大绳索,向城楼上攀爬而去。
南朝也不示弱,城楼上,一名身着盔甲的老将,挥舞着旗子指挥的圆满自如。一时之间,城楼上也是箭如雨下,射向爬墙的兵士和阵前的兵将。
漫天箭雨飞舞,双方对峙了个把时辰,沉风看一时不能取胜,便传令鸣金收兵。
十六日夜,阴沉了两日的天空忽然开始飘起雪花。朔风呼啸,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飞舞着。
天寒地冻,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这样的天气,别说出去打仗,只怕是在外面呆一会儿,冻也要冻死了。哈口气都能成冰,真不知双方选在这样的日子里打仗却是为何?
大雪接连下了三日,地上的积雪已经厚达膝盖。在塞北,这也是经年不见的大雪。
十九日雪停。
沉风从帐中缓步而出,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琉璃世界。林立的帐篷都成了一个个耸立的雪包。
淡淡日光映照在雪地上,一片晶莹耀目。
那些兵将们皆身着厚大的棉衣毡服,依然在雪里站岗。只是头上,身上一片白雪嫣然,一个个好似雪人一般。
沉风双眼微眯,将视线投向了落雁关城楼,那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几个兵士手拿刀枪,在风里冻得哆哆嗦嗦。
沉风一眼便看出,这些兵士并没有如他们一般穿着厚大的裘衣,只是身着一般的棉袍。南朝的天气再冷也冷不过塞北,所以他们最厚的棉衣,在沉风眼里都是最薄的,抵不住这忽如其来的寒冷。
雪光映照下,沉风微微一笑,看来是到了对落雁关发起总攻的时候了。
第38章 山崩地裂(上)
天边繁星闪烁,地上雪光莹然。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美好的如同一个梦,令人不忍打扰。可是,还是不得不打扰。
这静谧,一会儿将会被厮杀声所取代;这皑皑白雪,很快就会被鲜血沾染;这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将会被马蹄,脚步所践踏。
北苍国虽立国才二十多年,但是草原各氏族和南朝的积怨已久,战争一旦开了头,谁也不能预料会以怎样的结果收场。但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却是人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沉风的目光从皑皑白雪掠过,望向天边繁星,轻声喟叹。
其实,他是希望天下平和,百姓安宁的。
就在这时,身畔的侍卫禀报道:“王,一切已准备妥当!”
沉风点了点头,目光蓦然坚定起来,纵然是身不由己,但是到了战场上,都要全力以赴。
沉风大手一挥,语气坚决地说道:“开始行动!”
号令一下,攻城开始。
静谧的夜不再静谧。
风里,传来了厮杀声,呼号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沉风所带的两万精兵,勇猛如虎,从几个城门同时进攻。
不到一刻钟,落雁关的城门便宣告被攻破,两万精兵势如破竹,一涌入城。
这胜利来的太容易了些,沉风的眉头反而紧锁了起来,原以为落雁关有叶启风将军指挥,不会这么轻易攻破的,可是,究竟是因何原因,这么不堪一击?
“王,不好了,落雁关是一座空城!”汇报的士兵一脸的血污,眸中满是惊惶。
沉风倒抽一口气,落雁关竟是一座空城?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他们的攻城是如此顺利,可是南朝的兵将哪里去了?那些突至的援兵哪里去了?
难道,南朝是不战而败?这似乎不合情理。
沉风心中隐隐不安,他忽然觉得他中计了。
空中一声鹰鸣,沉风抬眸一望,黑影一闪,雪鹰飞云掠过云层,忽闪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头。
沉风心怀忐忑地打开信笺,不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