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也是无语了,刚刚还在看戏,瞬间自个儿就变成了戏中人。再者这些人最小的都有二十来岁了吧,就算赢了他,还真好意思得意吗?
更何况那些人注定要失望了。
沈煊这六年可不是白长的,在顾老师的□□下,早就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就是诗词,他也不在怂的。
想到当初为了“灵气”这俩字,老师那诸般手段。沈煊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还是头次知晓,这玩意居然也是可以培养的,只是过程嘛!
呵呵,往事太美,不愿回想。
总之,他如今诗词虽比不得那位解元公,但这几位,却也没那么容易踩着他出头。
冲着两位小伙伴担忧的目光,沈煊微微笑了下,示意二人不用担心。
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第49章
看到那位“出头鸟”时,沈煊还微惊了一瞬,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微微拱手道“既是白兄所请,煊自是不敢推辞”。
沈煊此言一出,只见场内众人看那位白举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刚才沈煊脸上神情未曾刻意掩饰,看这两人的样子,要说不认识谁信啊,可若是认识………
这般上赶着踩的居然还是“熟人”,这就有些过了吧。他们这种行为说是“讨教”,其实也不过盖了层遮羞布而已,真正目的谁还看不出来啊!
渍渍,这位为了“上位”也是够狠的呀!
在众人人颇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白彦朗脸上有一瞬间难看,握着扇子的右手更是紧了紧,才装作若无其事开口道
“没想到不过区区几面之缘,沈兄居然还能记得在下。”这就是要撇清关系了。
一旁有位知道内情的不禁嗤笑出声,沈煊也颇为无语,都是一个学里出来的,这里可还有别的同学呢!
再者,这位在府学时,平日里素来长袖善舞,最喜文会诗会这一类了,他光是借出去的盆栽都有好些个了。更何况这位为了能顺利拜师高举人,可从他这里讨了一盆上等墨菊。
看在“同学”份儿上,他可是给的友情价呢?
这都还是“几面之缘”?这脸皮也是堪比城墙了。
不过沈煊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对方掰扯这些,只微微笑了笑道
“白兄实在让人印象深刻。”这般脸皮,可不让人稀奇的紧吗?
明明在平常不过的话,白彦朗却总觉得对方在嘲讽自个儿,心中不由更恨。小小年纪便总是出尽风头,偏偏自个儿还一副不甚在乎的样子,连顾教授都最其青眼有加。他到要看看,这位有几番斤两。
“沈兄请听上联”
“身无半亩,心忧天下”
“读破万卷,神交古人”沈煊几乎立刻答到。
白彦朗明显一滞,复又开口道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这可是有些难度了,看来这位也是“有备而来”
沈煊思索一番,才道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白彦朗嘴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便僵在了脸上,神色更是说不出的难看。正在对方还想着怎么保住!住面子全身而退之时,只见沈煊悠悠开口道
“白兄想来定是极善此道,小弟不才,这里也有一上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白彦朗瞬间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偏偏怎么思索都不得其意,脸上几乎都快要落下汗来。
感受到一双双周围看好戏的目光,只觉得愈发羞愤难当。想到今日怕是难得考官大人青眼,只觉得一股子热气直充脑门,口不择言道
“这种对子哪里有什么下联,沈兄怕不是在消遣我等。”
理智稍稍回笼后,白彦朗顿时便有些后悔,只是话已出口,再无回旋之地,只能盼着对方当真无此下联了。
可终是让对方失望了,沈煊既已出题,又怎么没有准备,平白落人话柄。
“白兄说笑了,小弟虽不才,下联还是有的,还请白兄品鉴一二”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话音刚落,白彦朗差点一个踉跄,“完了!他是彻底完了!”
他今晚孤注一掷,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能一举夺得主官青眼,再不济也要在诸位举子间留下声名。
没想到悉心准备这么久,偏偏毁到了这黄口小儿身上。本以为这位平日里素来不爱文会,这方面定然有所欠缺,谁能想到………复又恨恨道:明明有这般才能,素日里却不加以表现,害得的今日他这般狼狈。
果然伪君子是也!
沈煊最后一联着实镇住了蠢蠢欲动的诸人,有几个已经伸出的腿又悄悄迈了回来。看那位白举人狼狈至此,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已经在解元那里栽过跟头,要是再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的老脸往哪里搁。
要是沈煊知道几人心思,怕是要气笑了。这几人明摆着拿别人当踏板,甚至不惜为难他一个小辈,那时候怎么不讲究脸了呢?
不过很快沈煊便没有心思在想这些了,无他,主官大人居然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