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都无比重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煊又是素来没什么架子的,长生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此时,书房外头,阿成的声音响起“沈大哥,外头有人来找。”
沈煊叫了进之后,随后便见一位下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位虽是年轻,但说话做事利落的紧,上来便是一个躬身
“小的给沈老爷问好了,我家大人家中孙儿满月,特意来请沈老爷过府参宴。”
说着又恭敬的上前奉上请帖,沈煊打开一看,果然是县尊大人无疑。
毕竟他们这小地方能被称作大人的还能有谁?
这段时间他接到的帖子也是不少了,大多数都推了下去,本就没什么交情,何苦跑去应付些乱七八糟的人。
但县尊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又见时间没什么冲突的,便一口应了下来。
那小厮复又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沈煊对那位县尊大人颇多了几分好感,这位不管能力如何,起码家中下人规矩还算不错。
俗话说,从下人那里便可看出其主人如何,虽说片面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况,这位在任也有不少年了,起码他从未听过对方有什么惹民愤的行为。
沈煊还在这里颇多思量,而一旁的长生却是惊愕不已。
县尊大人那可是一县之长,家里下人却对舅舅这般恭敬,甚至还特意遣人送来请帖。
这便是举人老爷的能耐了,想到这里,长生的握着的双手越发紧了紧,眼睛却亮的惊人。
翌日清晨,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沈煊就被他娘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看着聚在客厅里,严阵以待的全家人,沈煊嘴角微抽。
看这阵势,他都以为他去的不是满月宴,而是上的战场。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时代平民对于官员阶级的敬畏。尤其是古代一县之长权利何其之大,跟个土皇帝也不遑多让。
也难怪家里人这般紧张。
等沈煊换好衣服出来后,便接收到了一家子不赞成的目光。他娘最先忍不住开口道
“儿啊,这身会不会太简单了点。娘前些天不是还做了几套吗?要不咱换个穿着?”
虽然让他娘白忙活一场挺不好意思,可那种衣服,原谅他是真心没勇气穿出门去。
王兄送来的衣料,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惜他娘可不这么认为,在他娘眼里,衣服啥的那都要鲜亮些才好看。原来他还以为是王兄审美有偏差,没想到人家这才是主流审美。
起码,他家里,就连沈爹都是这般审美。
偏偏这个时代,文人们还有好些个抹粉簪花的,素日里喜爱打扮的年轻学子还真不少。弄的他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着。
“可别介,娘,人家县老爷家的宴会,我要真穿成那样,可不是抢人家主人家的风头嘛?”
憋了半天,沈煊这才好不容易想出来了个绝佳借口。
果然,话音刚落,李氏立马便是没声了。她家幺儿长的这般好看,要抢了人家风头让人嫉恨可咋办?
见状,沈煊还没松口气,便见自家老爹一脸“我看穿你了”的表情。瞬间把沈煊惊的一批。
背着自家娘亲,沈煊赶紧回了个“讨饶”的神情。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爹。
沈爹:辣眼睛!还以为自个儿还是个小屁孩儿呢,这招还拿来用呢!
不过虽然心里这般吐槽,却也没有准备拆穿自家儿子的心思。既然儿子这般不喜了,他们也不好勉强
唉!他儿子啥都好,就是这穿衣服的眼光,实在不行,怎么就不能跟人家王侄儿好好学着呢?
沈煊:招式不在老,好使就行。他爹可不就乖乖缴械了吗?
走出大门,沈煊才缓缓的松了口气,终于不在害怕被打扮成花蝴蝶了!
前往县城的一路上,沈煊却发觉阿成今日颇有些不对,想到前几天听到的种种,不由开口问道
“可是你那姐姐又来了?”
见李成不!坑声,沈煊就知道自个儿是猜对了。
“阿成心中可有章程?说出来你沈大哥也能帮你参详一二。”这孩子在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村子里都快拿这事当笑话说了。
说实话,他其实对那位极不感冒的。
当初家中困难,顾及夫家,不愿养孩子就算了。但连上门看上一眼都不曾,也实在凉薄太过了些。
由于阿成背对着自个儿,沈煊此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阿成缓缓开口道:
“阿成过段时间还跟沈大哥去府城行不?到时候沈大哥就把我留下看家,那人总不会跑到府城来吧!”
“说什么胡话呢?沈家村也是你家,难道你还能永远不回来不成?不想见就不见便是,何苦这般。”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想到阿成素日里的表现,隐约觉得自个儿猜到了些什么,沈煊声音不由越发温和了:
他其实说的也不算错,毕竟只是位出嫁的姐姐,在世人眼里已经是外姓人了。再有对幼弟抛弃不管在先,弟弟态度冷淡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但倘若那位是个兄弟那可就大有不同了,必然会有诸多“好心人”来规劝对方冰释前嫌。说不得还会指责阿成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