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仿佛想到些什么脸上颇为无奈,可不得心塞吗,本来好好的路走不成,来到这人鬼不知的地界儿。
不过面上还是一脸感激道:
“还得多谢老哥收留,要不然我们哥俩可就得露宿荒野了。这是我们二人的一片心意,还望老哥不要推辞。”
沈煊说着拿出一块儿碎银放置到对方身前,约莫也有一两左右。作为住宿一天的费用,可是尽够了的。
“使不得,使不得,小兄弟赶紧收回去吧,咱们这儿破屋几间儿的,哪就能金贵起来了呢?”
钱大头连连摆手,眼睛都不在银子上瞧一眼,就赶紧推了回去。殊不知就是他这般刻意表现,沈煊心中反而更为不安。
一两银子对贫苦农家来说,起码可以抵上一大家子一两个月!月的花费了。而在一般农家,大都是以铜钱交易,整一两银子可以说是极少看到的才对。
可刚才对方却是司空见惯的模样,结合其先前种种,沈煊心底一沉。
但面儿上却因为对方的不贪财务而稍稍放下警惕。笑着把银子又推了回去。
坚持道:“老哥要是不收下,咱们兄弟又哪里好意思住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钱大头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这俩“人傻钱多”的肥羊入了别人家的门儿,成了人家的盘中餐。
只好被逼着收下,脸上却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知道这是占了人家便宜,满脸的不好意思。双手还时不时的搓两下,憨憨笑笑。
随后钱大头还拐弯抹角的询问二人身份,既然察觉对方有异,沈煊二人自然提高了警惕。真实信息那是丁点没露。
直到最后,钱大头都以为他们两位是个小商户家的儿子。
这也符合钱大头的猜想,毕竟两人可是半个随从都没带,要真有多大能量显然是不可能的。
晚上钱大头笑呵呵的送他们去休息,掀开一张破旧的帘子,映入眼下的便是空荡荡如雪洞般的屋子,里头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和一方小桌之外再无其他。
跟两位衣着讲究的“富贵人”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钱大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家里简陋的紧,两位小兄弟别嫌弃!。”
“自是不会!老哥能收留我俩都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沈煊环视一周,笑容稍稍真诚了些,仿佛放下的某种担忧,语气稍显轻快道。
这时候钱家儿子又送了一壶烧开了的水过来,沈煊也真诚道谢。
最后冲着燕兄使了个眼色,沈煊率先将水递到嘴边。没一会儿,燕云长也是有样学样“喝”下了水。
钱大头见此笑意更甚,说了句好生休息,便径自带着自家儿子离开。
屋里,沈煊二人相对而做,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怀疑。燕兄更是指了指眼前的茶水,摇了摇头。
沈煊紧紧的闭了下眼睛,想到了来时那群嬉笑玩闹的孩童。这个村子………
而此时那位钱老哥刚走出大门,脸上的那副憨厚相顿时消失没影,随之而来的是些许得意。
“小崽子们!,还嫩着呢!”
晚上那一家子除了钱姑娘都聚在了一起。看这架势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位儿子这时候却有些踹踹不安,“爹啊,儿子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要不咱们这次别干了吧。上回那些银子不是还没用完吗?”
钱家婆娘想着白天里女儿的种种表现,也跟着开口道:“当初村里不是商量好了吗?这事儿不能干的太多,要是让人看出不对可咋整。”
看自家儿子媳妇脸上还是不大情愿,钱爹加重了语气道:“这条道上的人可是愈发的少了,没了这俩肥羊,咱们难道搁这儿等着饿死吗?”
想到当年那般的境地儿,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几人瞬间定了下决心。没有银子多惨啊,快要饿死的滋味儿她们可真不想再来第二次。
至于女儿,等明个儿醒过来,就说两人着急走了便是,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闺女以往不也没多想吗?
见众人都达成了一致,钱大头从厨房拿上了刀子,两个儿子带着绳索,摸黑进了沈煊二人的房门。
这时,大儿子上前,猛地掀开了被子。但出乎父子三人意料。
床上却是空空如也,三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三人还没从惊讶之中回神,黑暗中不知从哪里出来伸的拳头,一下子就将拿着刀的钱大头击飞出去好远。
伴随着剧烈疼痛到来的是一声未喊出口的惨叫,没两下燕云长便已经卸下了对方的下巴。剩下的那两个也不过几下功夫,便跟他爹一个模样。
整个过程估摸着几分钟都不到。
只是眼见对方利落的卸下对方的下巴,沈煊心底更沉。心里头那个最坏的猜测恐怕就要成真了。
“可是外头还有他人?”沈煊尽量压低声音道。恐怕沈煊自个儿都未曾发觉,即便不刻意压下,此时他的声音都无比低沉。
而燕云长则抬头颇为复杂看了沈煊一眼,沉默的点了点头,才开口道:
“听声音,恐怕半个村里的人都在外头。”
两人相顾无言,他们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村里人是看出不对!对,想来解救他们的。这时候出现在外头,怕是分赃的可能性更加大些。
虽然两人或多或少都有所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依旧让人心中一寒。
在看出钱家种种不对之时,沈煊曾有过猜测。
简单,倘若对方心有不轨,那从他一开始便伪装的如此出色,只能说明这位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而这个小村庄不过十来户人家,一眼几乎都可以望到尽头。邻里之间相隔也没有多远。自小在村里长大的沈煊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