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2 / 2)

反倒是一旁的林氏看着眼前各种各样帖子心中难掩艳羡。

“舅母何至这般愁容,如今有此光景,不正是因着舅舅得力的缘故,若要妾身来说,舅母合该高兴才对。‘’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大宝他爹这才初初升职,便遇上这些,我这心里头总归是不大踏实。”

还有相公这些日子总是忙忙碌碌的,虽面儿上无异,但夫妻多年,那些个异常又哪里瞒得过枕边之人。再说若是前些时日,自个儿这般为难,相公早早便该发觉了才对。

可见心中必是有事了的。顾茹暗暗想着,只是这话总是不好说于外人。因而复又笑着道:

“他们男人家外头的事儿,咱们女人们总归不好懂的,可不平添几分担忧么?”

一旁的林氏也有些心有戚戚,不由想到了自家相公,素来也少有讲到外头之事。许是觉得她们懂不得吧。

两人复又聊了一会儿,很快便到了沈煊下衙的时辰。林氏自也识趣的告辞离去。

晚间,用过饭后,顾茹一个眼色,章嬷嬷很快便将依依不舍的大宝抱了下去。

顾茹紧接着便问起这送礼之事。

“相公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么些个礼,妾身实在心中不稳。若要无故退回,是不是又太过得罪人了。”

“不妨事,送了便先收着吧,我昨个儿已经跟圣上报备过了,待到过两日,再回一件价值相当之物便可。”

沈煊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个,急于求到他头上的多数是那些已经没落了的勋贵们。自身财政便有诸多问题,出手要多大方也是不可能的。

顾茹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便瞧见沈煊眼中掩不住的疲色。

“相公这几日怎么这般忙碌,可是这新部门出了什么事端?还是新同僚不好相与?”

顾茹最担心的莫不是最后一个,相公年纪轻便走到今日,可不得惹的让人生嫉吗?便是平日里奉承她的那些个夫人们,这些时日口中捻酸的也着实不少。不免更为担心沈煊的处境。

跟前些日子的欲言又止不同,眼见自家夫人这回可是动真格的了,沈煊也不好再瞒着。

更何况,这些天下来,他心中已经有些眉目了,因此更是担心家中众人的安全问题。

于是便从前户部郎中莫名告老开始,后又到着重强调了前主事一家的“匪祸”。

“夫人,这些时日你家相公一直在调查一些东西,如今虽算不上完全明了,但也算窥得一二真相。实话说,其中牵扯颇为巨大,一不小心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沈煊两手扶在对方身侧,一双墨色的瞳孔定定的看着眼前人的双眼,声音颇有些艰涩。

哪怕有一分可能,沈煊也不愿家中之人担惊受怕,只是朝堂之事,哪里又能够一直顺风顺水呢?

安全起见,沈家更需要早早做好防范。

顾茹从未见过自家相公这般严肃的模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相公放心,妾身这些日子哪里都不去,家里相公便放心交于妾身便好,倒是相公你,平日里上下衙门,倒是该多多小心才是。‘’

“那些人到还没那般大的胆子,你相公平日里走的也都是大道,一旦出事儿,可以说是非同小可。”

沈煊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慰道,不过话虽如此。有些准备还是要做的。沈煊起过身来,弯下身子,从床下的一个暗格中将一个暗色的匣子拿出。

在对方惊奇的眼神儿中,沈煊缓缓将匣子打了开来,里头赫然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而这书上的字迹,明显是自家相公的。

“夫人记得,若是你家相公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便拿着这个前去寻找老师。这里头的东西足够让你跟大宝日后富贵无忧。不会受人欺负。”

沈煊捧着匣子温声交代道,一旁的顾茹早已眼眶通红。对沈煊口中的假设丁点不愿意接受。

“相公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没了当家人,便是我与大宝得了再多,于旁人眼中。莫不过是小儿抱金。‘’

“咱们一家子整整齐齐在一块儿不比什么都强,便是没这功名利禄,妾身跟大宝必然也是愿意的。‘’

顾茹一双素手紧紧拉着沈煊的袖子,半点不敢松开。

沈煊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并非他想退便能退了的。

户部这段时间,越是核查的详细,沈煊心中反倒愈发的难安起来。其中牵扯实在过于巨大,哪怕他自认核查之事做的密不透风,可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意外二字。

倘若不幸走漏消息,若是对方知晓自己已经看出了端倪。怕是届时对自个儿的打击也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现在突然离开,不正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问题”这三个字吗?想必上一任郭郎中必然也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这才急于离开。谁知反倒是让有心之人乃至于陛下注意到了这些。

便是早早辞去官职也没保得一命,反倒是惹了陛下生怒。

想到这里,沈煊也只能轻轻拍了拍紧抓着自个儿袖口小手。顾茹再也忍受不住,当即便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外头的桂圆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脸担忧。

一夜无眠。

与此同时,京郊的一处隐秘的别院之内。

吴王 司马鼎普一进来便大刀阔斧的坐到首位,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粗犷的面容中发出一阵儿不屑的冷哼。

“王弟,你这也实在太过小心了一些,那沈煊不过一毛头小儿,又启会有此能耐?”

“是啊,殿下您是否过于高看了那位,钱锦此人可是难得一见的做账能手,可是大人费劲心思这才招揽过来的。这么些年来不也都相安无事。便是那姓郭的死老头也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才发觉了不对。”

坐于下手的中年男子犹豫着开口道。

想到那位死去的钱锦,中年实在不能不感到惋惜。那位当初做下的账目,即便大人找上了江南最好的几位账房,都没法子找出破绽来。将其没声没息的安插在当今势力所及的户部又废了多少力气。

这把绝世利刃,如今确实被自个儿亲手折断,可别提多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