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什么?”
……
屋内顿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不提吴兆麟等人,便是那一直似乎不关心事事的李汉面色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快拿给我……”
“是,大都督……”
那学生并赶忙将电报递给了他。
吴兆麟接过一看,顿时脸上喜上眉头。
“列位,大喜那!”
原来电报内容很短全文只有几句,不过却也令他欣喜异常,“说来还是一标的功劳,若不是一标阻那第八镇残部半个多时辰,又派斥候将我武昌起义之消息带了过去,方才令那边的同志做好了准备。这封电报乃是我汉阳之同志发来之电报。原新军四十二标第一营党代表胡玉珍同志在接到第一标的统治之后果断选择了响从我起义,他们举右队队官宋锡全为指挥官,目前已占领汉阳兵工厂,以王金山为工厂总理。接收工众3000余人,步枪7000把,子弹5百万发,山炮150门,炮弹6000发。不仅如此,士气高昂的第四十二标在整合了汉阳降兵之后,目前已成功击溃张彪的第八镇……截止至电报到来之时,张彪所部已半数溃逃向汉口方向,其余余部或被俘或战死,汉阳光复!”
“哗……”
屋内欢声鼓动,便是那李汉脸上也是激动异常,心中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做的位置对面正是汉口方向,透过窗户李汉目光出神的往那方向看去,口中却是喃语“差不多,也该是这个时间了……”
部队已经出发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有那位似乎颇有背景的奥匈帝国的军火贩子卡尔相助,相信通过德租界不成问题,如此,此时也该是拿下汉口的时候了!
“我等革命乃是无上义举,此番天助也是应该……还望诸君共勉,我等精诚所致,必能推翻这腐朽鞑子统治……”
瞧见屋内士气高盛,那邓玉麟猛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不过很显然他对李汉这位来历不明的‘革命投机者’没有好感,因此直接忽略了李汉的功劳,言及乃是天助。
李汉冷笑,也懒得去跟这些内斗第一的进步人士争执了,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有听到。
不过他虽不理会,那旁边的孙国安却心中有些火气,“哼,这帮革命党人也不过如此,欺人功德反言天助,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兄,莫不是你得罪了这帮阴险小人,否则怎么会引得如此这番……”
李汉刚要开口,突然听得屋外几声枪声响起,屋内顿时一静,分分左右相视,‘莫不是城中还有清兵作乱’,许多人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屋外何事如此喧哗!”
吴兆麟轻抚八字美须,皱眉问道。
“禀大都督,资议局外有一新军士兵言到有军情要报,因此强要进来。我等守卫问他到底何事,他却不肯说出,只言自己乃是第一标李标统麾下,所得情报必须立刻上报与他!我等守卫几番警告之后,见他还不退去,又唯恐此人乃是妄图行刺之歹人,便鸣枪警告,试图喝退他去!”
屋外,一守卫前去打探了一番,方才回来禀告与他。
“这……”
吴兆麟也是一愣,眼睛询问的看了李汉一眼,不过却没从他脸上瞧出任何东西,况且他与那李汉并不对路,因此决定先看看情况。不过他还是点头要人去把那前来报信的。
“哼……骄横跋扈,我等会议之所乃是重地,岂容这等不知礼数上下的兵卒扰乱,来人,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那吴兆麟似乎还在沉吟,不过,早有瞧他李汉不顺眼的小丑跳了出来,李汉冷眼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正是那瞧他特别不爽的王文仁。
“说来这第一标还真是藏污纳晦的地方,目无纪律不尊号令,想来也是。古人不是说过吗,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我杜兰芳学问低,也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这么说的!”
瞧见有人站出来开了火,今夜不但折损了手上过半的兄弟,结果却什么也没捞到,反而还要去跟城中的其他几位红帮大佬争那两营巡防的名额,一向自视甚高的杜兰芳心中已是怒极,反正那匹夫也得罪于了他,这张口一句可比那青嫩小子王文仁要狠得多了。
‘似乎,被人当软柿子捏了!’
李汉揉了揉鼻尖,缓解了一下困倦,“说来我也十分好奇,你是共进会的人吧?”
李汉歪着脑袋扫了一眼王文仁,嘴角蔑视意味十足,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们了,那么,就是敌人。
“我在海外时经常听我华侨同胞畅言,言那国内革命之所以七年未成其功,你们党人当属其一。有长者云,党人好党争、又排外,往往自视甚高,腹中若有丁点墨汁便自认乃是国之栋梁,其人每每自比古之圣贤,又好名声,实则不过土狗瓦鸡之辈,内里龌龊肮脏无比。李某初时回国还不相信,然而现今也已品出个中三味。恕某不懂国内之情况,李某初掌一营,便有小人贼子跳将出来乱我军纪、怂恿我士兵作乱,某好奇,莫非这天下除了你们党人爱国,我等就皆是那歹人贼子,又或是奴隶不成,若不听从你们指挥,便要跳将出来闹事。”
李汉冷哼一声,他的反击十分之犀利,犀利到对面那一众共进会成员听之顿时大怒,怒骂呵斥之声不绝于耳。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七十一章 两镇光复与冲突(下)
“嘭!”
猛地一个巴掌啪在那桌子上,李汉伸手指着自己“我只有一个人,比声音比嗓门比不过你们,不过,我李某身负的乃是海外千万我汉民之信念,回国一腔热血皆是为的革命。李某十分好奇,我掌一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共进会,先是这等龌龊小人与战场上生乱闹事,被我抓获扭送到总指挥那里后,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革命之会议上。更有歹人寻那枪手隐于我一标之内,若不是左右发现其异常,扭送到了我面前,李某还真不知道自己作何作孽,居然上了所谓革命组织—共进会的暗杀名单,请问,谁能站出来给我解释一番……”
一句话说得四分真六分假,不过李汉真是怒极了,他料知那共进会中的大多数人必然不知内里情况,不过之前军政府的岗位之争中,几乎大半的实权部门都被他们要了去,并且绝大多数都还没有参与起义,此番举动必然惹得屋内众人愤怒,若不是这共进会与原文学社交好,又在新军之中颇有影响力,相比这举义还未成功,内里军心便彻底散了去了!犹自当这众人之面,将那一盆巨大的屎盆扣在了共进会的头上,李汉心中与其说是怒极,倒不如说是怒其不争,这革命方才看到了一点曙光他们内里便已兴起争斗之心,而他,决不能再让历史重演,便是彻底得罪了南方的一帮会党也在所不惜。
瞧见屋内果然如他所想那般,便是不少与他共进会走进之人,再去看他们的眼神都隐晦的带上一丝鄙视,李汉冷哼,“还有你,洪门大佬是吧,了不起、好文采。一张利嘴当真了得。不过我想请问,我等举义之时、我等奋勇杀敌之时,我等狙击第八镇之时,我等捍卫我革命之时,你杜兰芳的洪门哪去了?很好,好大的威风,南城商道一十二家遭劫,居然公然打起我革命军之旗号,很好,了不得……谁给你的权力打我革命军的旗号……”
‘啪’的一声,李汉猛地将那腰间的勃朗宁1911还有他从后市带来的黑星手枪拔出,一起按在了桌子上。
屋内一众顿时心中抽了一口冷气,便是那杜兰芳也未想到这厮竟是一号狂人,一眼不合便是拔枪。
李汉手上拿起一把把玩,“经审讯,南城作乱的青皮流氓皆是出自你杜兰芳的手下,很好,你有种。据说你们之前还要打起藩库的主意,只不过一标联合二十九标才刚拿下,那时守备正是森严,以你手下不足八百流氓,必然强攻不下,便打上了南城商道的主意……很好,你有种。”
‘啪’的一声,把枪扔给了他,李汉脸上寒意更甚,“我在国外,花旗国欺我汉人乃是贱种,你可知其意思?让我来告诉你,其国人辱我如同畜生,打骂欺辱、肆意虐杀,南洋荷兰、西夷比之更甚,李某在国外待了七年,手上斩杀洋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然则折在我手上帮助洋人欺我汉民的青皮流氓更是十倍之数,我杀你手下作乱的流氓你有意见吗?”
眼中暴虐之气大盛,这今日前往那汉口租界,亲眼见识到了那洋人与我国内横行霸道,视我国民等同猪狗畜生,又思及后世半个世纪之乱世,死伤亿万同胞、数百万亿财物方才换来之新中国,然而祖宗不争气,给我们留下的是一个建国初期国力衰弱还不敌欧洲弹丸小国之局面。虽然在那几代领导人的苦心经营之下,国家逐渐通过发展畸形经济短时间之内实现富裕,但是内里所留之恶果,他也是懂行之人,没有数十年之调理,1990年之日本,便是未来之共和国,欧美洋人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还不是照旧与我国内横行霸道,于国际之上肆意打压我中国。
想到这里,李汉心中戾气更甚,决不能,决不能令这千载难逢的崛起之机遇自他手中散去,为了革命之真正成功,为了共和国重新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李汉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哪怕背负千万骂名,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实现他的梦想!
“决斗吧!”
李汉瞧他的眼神宛如再看死人一般,缓缓的从腰间换上一梭满子弹的弹夹装上,示意对方检查他扔过去的枪。
“你瞧我不顺眼,我更想杀了你这等败类。在国外流行决斗游戏,可惜我手上没有左轮枪,那么便用这威力更大的手枪替代,保证中枪必死……接过枪,我陪你玩……”
丝毫不理会对面那张变得死灰般难看的脸,李汉声音越来越不耐烦,“我时间宝贵,快点选……”
“嘶……”
屋内顿时一阵不甚整齐的吸气声,“这个疯子”,不少人心中暗骂,不过脸上具是有些不自然,便是那之前还骂的最凶的共进会一众,顿时声音也息了去了,甚至连正眼看他都惟恐引起这疯子的注意,再扔一把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