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几人的‘关照’之后,他心中却是暗暗记了下来。
后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几人没想到的是,那李秀昂带着他们出力甚多的第十二标杀入了郧阳府之后便再没回来过,反倒是他们以前最不对付的张国荃,却因为战功被掉回来后,大军驻扎在了光化县内。
可笑几人之前那般照顾,那张国荃如何能咽下那口气。便在回来的第二天请几人过府一‘叙’,却暗中请了县内最善理发的老师傅,在几人到来之后强以一个‘不断发、不革命’的罪名,命手下士兵强按住了几人,给他们人人光了个大光头。
要知道因为军政府担心操之过快引得当地封建势力的反弹,因此一向对于剃发都是只是提示却不强制。
因此在之前,这几人虽然被迫参加了革命,却个个保着一头猪尾巴,便是惟恐现在这样的情况,清军大军杀来之时,他们也好借口乃是遭了乱党逼迫,强行在那起义文书上按了名字。
而在这一场‘劫难’之中,就只有心思活络的富商邢福安早早便在张国荃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派人送去了价值数千两米粮、财务,方才保住了自己那一头‘秀发’!
“哼!”
邹洪明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冷笑着望着下面的几人,脸上面皮不住的抽动!
眼看着几人得不到他的回应,面上冷汗宛若滚珠一般的掉个不停。那邹洪明突然猛地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尔等罪民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当真是来的突然,吓得几人浑身一颤,头儿更是低下了几分不敢说话。
“哼!”
邹洪明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拱手冲他紫禁皇城方向行了一记君臣大礼,方才开口呵斥道:“尔等胆敢投敌叛我大清,当真是好大的贼胆!”
“冤枉哪大人……我…我等冤枉哪!”
黄仁炎等被他一番呵斥,当真是胸中心肝都要跳出来了,连忙齐齐跪下,口中只是呼喊冤枉。
“住口!”
邹洪明不耐的呵斥一句,当下几人便不敢再行开口。
“你似乎是这光化县的原知县——黄书南吧?”
他点了点略有些红润、肥胖的矮中年,正是光化县的原知县黄仁炎!
“正是……正是罪臣!”
黄仁炎被他一点,当下连连磕头,口中惶恐更甚。
“哼,亏你这等也敢自称罪臣。尔乃光绪二十七的捐官,这些年来督署一方,吃得是我皇家的饷银,行使的是天子给予的权威,却不兴感恩、吃里爬外,竟敢私通乱党,祸乱一方,今日我数万平乱大军南下,本官定要待我皇陛下惩戒尔等一番,再行上报朝府,等候朝廷的定罪吧!”
这邹洪明一口一个罪民,接着便是君臣之道,似乎是咬定了他私通乱党的罪名,要将他送上刑场,定个抄家灭族的死罪!
黄仁炎等几人当下被他吓得浑身发软,尤其是那首当其冲受他责问的黄仁炎更是吓得脸上惨白,差点没晕过去。
当下连连求饶!
“大人饶命那,罪臣等的确是遭了那乱党劫持,强迫在那文书之上留名……非是本意、非是本意!”
可惜他们哭喊的厉害,却不见邹洪明松口,不过也不见他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端起一旁刚倒的一壶茶水,微眯着眼睛品尝着。
旁边,他的心腹顿时会了意,知道是大人‘买卖又来了’,当下便起身上前两步,与黄仁炎等归于一处,说道。
“大人莫急,我看这几位大人个个生的一身正骨,面见大人却不慌乱,想必真是有些冤屈,大人还是仔细查看一番,或许这几位大人真有什么冤屈在身。”
他这一说,几人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当下纷纷磕头喊道,“启禀大人,我等的确遭那乱党冤枉,请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见他几人上道,邹洪明满意的冲那心腹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嗯,你说的却也有些道理,只是他这几人我如今却‘无凭无据’不敢相信,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话说的甚慢,又在无凭无据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他那心腹一停顿时会了意,继续说道:“大人,几位大人既然自称乃是受了乱党冤枉,说得言辞如此恳切,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证据才是!大人不妨许他几人将那证据取来交与大人,也好让大人为几人洗刷冤屈,恢复清名!”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仁炎几人若是还不明白,当真是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的身上去了,当下一个个心中虽然肉疼,知道该如何去做了,便一个个磕头说道,“启禀大人,我有证据…我又证据,只是还请大人等待一阵,容我回去取来,定能洗刷我之冤情!”
邹洪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呼了一声“左右,派些人来,随着几位大人回去取些‘证据’来,尔等速去速回,务必要保证几位大人的安全!”
“是!”
进来的一队侍卫齐喝了一声,随即‘护送’几人回去家中索取证据。
第三卷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证据
约莫一刻钟之后,方才重新回到他这府邸,只是这来时几人手中却几乎大同小异的,个个抱上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的应该就是他们的所谓‘证据’了!
黄仁炎见那大人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自己怀里抱着的小木盒递给了旁边的侍卫,说道:“内里之证据足以证明罪臣乃是遭那乱党陷害,还请大人仔细查阅,以方为我洗刷罪责!”
看他脸上抽痛的样子,显然里面的证据不简单呐!
邹洪明微微点头,从那侍卫手上接过盒子,打开之后顿时面上缓和了许多。只见那盒子内放着三串香玉念珠,看那色泽就知不是凡物,乃是选择的上等美玉雕刻,手工也是不凡,想必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更难得的还是三串同出一家之手,邹洪明对于古玩倒是知道一些,心中给它估了一价,在京城出手至少也能卖到两三万两银子,这还是乱世玉玩等要跌上几分的情况下。
旁边还有一个小锦盒,打开之后才看到竟是一块纯金雕刻的精致西洋怀表,看那精巧的程度,怕不是也能卖到万两之巨;除此之外还有一扎千两银票,俱是知名的全国连号钱庄印制,数一数数量竟有二十张之多。
这份‘证据’可真是足够洗刷黄仁炎的投敌之罪了。
合上了小木盒,邹洪明脸上果然和缓了去,点了点头冲着黄仁炎说道,“当真是某冤枉了黄大人了,请大人见谅,邹某统帅先锋数千大军,难免因为军务疏忽一些。大人果真是我朝忠臣之典范,比起那已遭乱党毒手的张大人(张景良)也不差分毫。些许疏忽却是让黄大人受惊了,请多包涵…请多包涵!”
黄仁炎知道事成了,心中虽然肉疼几年的搜刮不复存在,但是这小命却终于还是保住了,脸上满是献媚的笑,“下官怎敢责怪大人,大人军务繁忙,出些细小的差错也只是偶尔而已…全怪下官,全怪下官!”
邹洪明见他上道,主要还是得了一笔财务心中满意,自然面上也好看的多,话里也带上了甜意,显得无比亲切,挥手便是喝令一旁候着的侍卫,“来人,还不给黄大人看座!”
“是!”
侍卫当下便搬来了一张座椅,紧挨着邹洪明放在了一遍。
他一摆手,“黄大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