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臣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伊上军从伊尔库茨克那边连日行军赶来唐努乌梁海,随后又跟俄国人两番交战,已是劳马驰途,士兵们又冷又累的战斗力锐减的厉害。
当下说道:“国内的命令是要执行的,但是弟兄们如此疲惫也是要考虑的。既然远东休息一天要不得,那么休息半天总可以了吗?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给大家留出些休息时间,然后等到大家回复点精神,再上路!”
“这样……”吴佩孚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好吧,现在是上午8点41分,这样吧,我给弟兄们留下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去安排一部分士兵辛苦些巡逻,让各部都好好的休息几个小时,咱们下午四点埋灶做饭,五点行军上路。趁现在远东集团军第1军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破解了他们的电报密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战士们难得的得到了一个休息的机会,尽管大多数的营帐都是临时搭建的,但是因为有充足的木柴跟煤炭生火,而且还有足够的棉被,多少天来大家少有的睡了个舒服大觉。
下午四点,准时的起床哨声吹响了军营,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国防军将士纷纷惊醒。
“集合!”
“全体集合!”
十分钟后,战士们已在穿好了军装在营地中央排列整齐了,炊事班比他们早起了半个小时,在战士们起床后,一锅锅的热饭、热汤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大家来吃了。
四点五十分,补充了一觉后十分解乏的战士们在用完了饭后被重新集结起来。辎重跟炮营已经将一车车的物资搬运上车,同时火炮等重武器也都被收拾完毕。
“弟兄们,咱们刚刚收到国内的命令,大总统对于咱们弟兄们在前线的努力深感欣慰,他让我们跟大家伙说一声,你们辛苦啦!是的,从八月初发兵到现在,逾两个月中我们在跟俄国侵略者的交战中饱尝了挫折、受伤、流血、牺牲。但是我们是光荣的国防陆军士兵,身上穿着的军装是祖国跟全国百姓对我们的热忱期待,我们很累,但我们不会喊累。总统知道咱们的辛苦,可俄国侵略者还在他们的国土上作威作福,咱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叫唐努乌梁海,在过去一直都是咱们中华民国的土地,可是现在,却没那些罪恶的无耻入侵者们占领被踩在脚下作威作福,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我们该怎么做?”
“灭了他们!”
“消灭他们!”
“很好,咱们新接到命令,俄国人想趁着咱们没赶到的这段时间,建筑工事拼死抵抗,把咱们拖到冬天,然后用着西伯利亚连撒个鸟都会结冰的寒冷,杀死咱们。总统给咱们下达了新命令,我们不能让俄国人的奸计得逞,要赶在冬天到来前,要在季帅的指挥下,配合着其他各部的兄弟部队,把俄国人全歼在咱们的土地上,要让俄国人知道,这远东不只有日本人会打,咱们中国也没有孬种!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
“大声点!”
“有!”战士们鼓足了力气喊出来,身上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光。
“我知道弟兄们今天经历了苦战,身体很疲劳,但是敌人更疲劳,能不能顶住,能不能在关键时刻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就全靠你们啦。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地动山摇的声音。
“出发!”
塔姆扎古位于哈姆萨拉河上游,萨彦岭南坡。在一个月前这里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图瓦人小镇,镇上只有两百多户图瓦牧民。因为附近萨彦岭挡住了西伯利亚南下的寒流,加上这里又是哈姆萨拉河上游水草丰富,自两百多年前他们祖辈发现了这里之后,便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过这已经成为了历史,那个两百多栋蒙古包加土建筑小镇现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不可数的军用营帐所代替,这里已经被俄军第1军第5步兵师一部所接管。镇上的两百多户图瓦牧民有机警点的在俄国人到来前便果断逃走了,剩下的三百多当地人,都给俄国人抓了起来当了苦工,被迫在鞭子的招呼下给俄国人挖掘壕沟建筑工事!
当然,俄国人想要几百个老少牧民挖出一条足以抵挡中国人的阵地是不可能的,尽管在萨彦岭一线才刚跟中国人打了一场败仗,被歼灭了两个团。但第五师的溃军逃到了塔姆扎古后,俄国士兵们依旧在军官的催促下,每日都要开挖战壕。
9月的最后一天,天色已经黑去,尽管塔姆扎古的第1军第5步兵师已经收到了来自克孜勒的命令,然而这里的工事跟防线建筑已经没有停下来。在寒夜里挖掘战壕是个辛苦活,而且9月底的塔姆扎古到了晚上气温虽然比萨彦岭那边要稍微温暖些,却也在0-5度之间,土地都因为低温而冻得严严实实,俄国人尖镐砸在坚硬的泥土上,效率自然是快不起来了,而且还十分的伤手,经常有俄国士兵干了十几分钟之后,因为用力不正确,手上磨出了水泡来。
也多亏了俄军招募的人多是经常干农活的农夫们,可饶是如此,依旧有不少俄国士兵叫苦连连。
在一片旷野毫无要地可供建造阵地的俄国,只能选择堆土包挖战壕来抵挡随时可能南下的中国人。战壕的好处人人都知道,俄军也知道。但是要他们在大冷天构筑战壕,却不是他们所愿意的,谁都不愿意卖力气干活。在吃苦耐劳的品质上,中国人是出了名的,相比之而言俄罗斯军中虽然不乏农夫,但勤快明显不比中国,反而跟日本人一样骨子里充满了侵略性,更乐得靠拳头把别人的劳动成果抢来给自己用。
正是因为这种天性,中俄两国之间天生只能是对手,绝无可能成为朋友。
第5步兵师的师长是索尔仁尼琴少将,尽管接到了克孜勒让他向克孜勒河流域跟下乌金斯克移动的命令。但是因为在他后方的弗拉基米尔少将还没派人前来接管这处阵地,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俄军将领,他还在继续前几天的任务,将士兵们分成三部轮流休息,剩下的两部士兵继续连夜赶修战壕。
可惜,命令虽好但天寒地冻的,有几个士兵能坚持下来。第5步兵师里过半都是新招募的新兵,勉强坚持到凌晨三点,眼看着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他们在顶着呼啸的寒风开挖战壕,不少俄军士兵都放弃了修筑的企图,一个个溜回营房中休息了。
当那些愤怒的俄军军官们提着皮鞭追问他们为什么不继续挖下去,他们反而还振振有辞。他们的衣服太单薄了,根本挡不住外面呼啸的风,不一会功夫就被冻僵了身体,根本没办法继续开挖战壕。同时也有一些俄军军官心里不满,他们认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调往其他地方去了,这里的阵地建设也应该留给将到来的第2军。他们为什么还要受这个罪!
怕中国人打过来吗?这天寒地冻的,中国人就算是金刚,他也抗不过西伯利亚的天气,中国人又不见得会马上打过来,明日再修筑也不迟。总之,谁都不愿意在寒风中挖战壕。
索尔仁尼琴少将倒算尽职尽责,深夜了还在巡视阵地,只是看见手下这副模样,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军队中不仅很多士兵对他要求白天黑夜不间断的开挖战壕叫苦连连,一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军官们意见尤其大。
会推卸责任并不是中国的一家之长,在俄国人同样也有不少自私的俄军贵族军官表示,这开挖战壕的苦差事应该留给第2军去,他们只管收拾好东西,睡个美美的觉,然后准备好东西被调往其他地方。当然,如果中国人不来进攻就更好了,安全至少有保证了。
仗打到现在,俄国远东集团军中已经产生了一些厌战情绪,比斯克跟下乌金斯克都被中国人给拿下来了。战事虽然主战场还在中国国内,但中国人却已经挥师两部打到了俄国,中俄冲突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在结束了中俄冲突后,还要被送上欧战去送死,这么一看,似乎怎么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俄军军中的厌战情绪还在蔓延中。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六百五十一章 决战唐努乌梁海3
虽然有萨彦岭阻挡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但是步入十月的第一天,凌晨的塔姆扎古气温还是很冷的。
呼啸的寒风中,一支部队已经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塔姆扎古五十里外停了下来,正是孙广臣所率领的先行骑兵师。白天侦查时航拍,国防军发现俄国人的骑兵最大巡逻半径是五十里,再往前走就有些危险了。
“报,前行十五里,尚未发现俄国哥萨克骑兵巡逻迹象,是否继续前行?”
“主意隐蔽,继续往前搜索!”
“是!”
很快被他派出去的侦察兵传回了好消息,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俄国人收缩了巡逻范围,他派出的侦察兵一直往前行至距离塔姆扎古不足二十五里处,才从地上遗留下的一些痕迹推断出,俄国人的巡逻兵刚过去没多久,这可是个好消息。
“看来是天冷让俄国人收缩了警戒范围,这样也好,李参谋,立刻派出传令兵,向后方传达消息!”
“是!”
坐下的战马都被装上了马嚼头,便是以防在行军过程中被俄国的巡逻兵发现。在得知俄国人收缩了巡逻范围以后,率领骑兵师一部一马当先作为攻坚尖刀的孙广臣在将情况向后方的吴佩孚大部传达之后,下令小心向塔姆扎古摸去。
“看来敌人已经接到了调动的战报,所以表现松懈了不少。”吴佩孚接到消息后十分高兴,“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炮兵那边尤其速度要加快,我们争取在启明前赶到塔姆扎古,命令孙将军部初部分兵力警戒外,其余转入休整中,七点我军将准时发起进攻!”
“是!”各军将领下去督促加快行军速度,整个国防军顿时进入了紧张的动员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在吴佩孚的催促下,部队的行军速度快了许多,很快他们便抵达了塔姆扎古二三十里外,回合了已经提前三四个小时抵达这里的孙广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