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纳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说道:“罢了,反正咱们也快要回到南夷了。”只是怕那些行动的探子这次可能会成了弃子了。在大楚安插探子不容易,用那些探子去劫杀个没什么实权的世子,实在是不甚高明,只有蠢货才会将精力放在一个没啥实权又被贬去藩地的世子身上。阿木纳想着,不禁有些头疼国主太过疼爱六王子,才会将这些探子直接交给他,反而损失了一批探子。
“六王子的伤怎么样了?”阿木纳很快敛去多余的情绪问道。
“大人,还未曾好,六王子一直说他胸口疼,可是巫医大人说伤已经确认好了,巫医大人找不出王子胸口疼的原因。”
听罢,阿木纳已经拧起的眉宇拧得更紧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六王子这病没这么容易好了……
夜深人静,明净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格子印在床头,交错着案几的阴影。窗外,是风拂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显得夜色越发的深沉。
睡梦中,她突然醒来,猛地睁眼时,一瞬间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半晌,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清楚了室内简单素净的摆设,方忆起这是在南岭城里的客栈里。
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清晰可闻。
柳欣翎皱了皱眉头,很快发现睡前缠腻着她的男人竟然不在了。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余温还在,但却表示男人离开已有一段的时间了。
侧耳倾听一会儿,除了风吹过树稍的哗啦声和偶尔的虫鸣外,没有听到他们声音,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躺了会儿,感觉喉咙有些干燥,索性坐起了身,脚在床下摸索着趿上了软底鞋,便下了床。
月光很明亮,透着窗子照进来,倒是能将室内的摆设瞧得清楚。她也没有去点上灯,走到床前不远处的箱子上拿了件外袍披了,便走到桌前摸上已经冷了的水壶,倒了杯冷水慢慢地喝着。
刚才做了个恶梦,不过梦醒后就忘记得差不多了,只是依稀记得是与上辈子有关的事情。
柳欣翎半身靠着桌子,将一杯冷水喝了后,从胸口到肚子都感觉到凉凉的,倒是精神了不少。默默地把玩着水杯,开始在心里头猜测着男人离开的原因,敏锐地感觉到可能与睡前楚啸天看的那份秘信有关。
突然,心脏悸动起来,颈边的寒毛竖立起来,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接近,让她直觉僵硬了身体。直到“铮”的一声金鸣声响,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一件厚披风将她整个人兜住,然后她整个人被一道柔和的力道直接推开,很快便倒在床上,奇异的身体没有感觉丝毫的伤害震动。
那人似乎将力气掌控得极好,所以她被推到床上时,又有被子作为缓冲,使得她并没有受伤。
柳欣翎很快地拉开罩住自己的披风,然后看到屋子里两条黑影缠斗在一起。明明两人的速度和动作都极为凶险犀利,但却很有默契地避开了屋子里的摆设,使得两人之间的缠斗仿佛像是在演一场哑剧一般,竟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柳欣翎很安份地缩到床里头当布景版,没有尖叫也没有自不量力地上前,或者是不理智地夺门而逃。她只是缩在最里面,找了个略微安全的地方呆着,默默地打量缠斗中的两人。看了会儿,终于看清楚其中穿着玄色劲装的是那十个数字侍卫中的楚七——据说十人中武功极高的侍卫。另一人身材劲瘦,全身的衣服漆黑,连脸上和头上都蒙着黑布,看不清他的长相。
很快的,楚七明显武力更胜一筹,那黑衣人被楚七一剑刺中肩胛,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血腥味在室内弥漫,让她又有恶心欲吐的感觉。勉强咽下那股欲呕感,柳欣翎仍是专心地盯着楚十与那黑衣人缠斗,黑衣人很快被逼到了门边。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扑向床的方向。
他的速度太快了,楚七又被一名黑衣人缠斗着,无法分-身兼顾,眼看那黑衣人已经扑到床前,楚十目眦俱裂一剑格开缠着他的黑衣人正准备回身去营助时,突然听到了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整个床架都崩塌下来,正好压在扑到床前的男人身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楚七和先前那个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扑向床的方向。可是还没等他们抵达,被床架压住的男人突然飞了出来,直接向他们砸来。楚七反应很灵敏,腰身一矮,躲过了砸来的人。而另一个黑衣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本就受伤了,反应迟钝,直接被飞来的人砸到。那黑衣人只觉得那砸来的人的速度凶猛霸道,像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无法动弹,本就受伤了,再被那人这么一压,顿时又喷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时,“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月光下,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像尊煞神一样冲进来,直接一脚踹在撞到一起的两个男人身上,咯吱一声,那男人被他踹得手骨断了,然后两名不知生死的黑认有很快被涌进来的侍卫制住。
“翎儿!”楚啸天哑声叫道,这一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嘶哑而狰狞。
“主子,夫人在床里头。”楚七见他面容扭曲,怕急脾气的主子发飙,赶紧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