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霍正希没发现,后来大概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头略微往下低了点。
这样颜色就不大看得清整张脸了。
但她能看到他的眼睛。
霍正希的眼睛长得特别好。颜色后来就他的五官仔细分析过,发现他整张脸长得都好,但眼睛是好中之好。
大而不过分,眼窝比一般亚洲人来得深一些,阴影一打轮廓特别清晰。
双眼皮很深,略宽,跟医生拿手术刀割的似的。长长的睫毛让颜色想到一个词:睫毛精。
真想拿把尺给他量量,这睫毛到底有多长啊。
看得出他被自己看得有些不自在,颜色一点没收敛,反而更放肆。
刚刚还是偷偷看,这会儿就直勾勾地盯着了。
“你叫霍正希是吧。”
“是。”
“有人说过你眼睛长得好看吗?”
霍正希捏了捏手里的说明书,看了颜色一眼,低下头去没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我是想问,你的双眼皮……”
“天生的。”
看来不止一个人觉得他那是割的,真的很深,宽度很漂亮。
颜色想,他要是画眼线肯定特别撩。
想想霍正希化妆的样子,颜色笑出了声。
霍正希又看她,突然问了个问题:“你一直没买电扇?”
这天都热了有几天了,她还真沉得住气。
“我房里有个小的,晚上睡觉倒是挺凉快,就是白天受不了。”
要知道她下决心买这个电扇也不容易。
家附近没有大商场,最近的商场得倒两趟车,还要走很长的路。她一个人扛着这么个大家伙回来,累得半条命都没了。
“房东太抠了,都不给装空调。”
霍正希已经在那儿组装零部件了,听到这话身形一顿。他扭头看一眼华三多和沈继,发现这两个吃货正在大肆消灭面前的蛋糕,没听到他俩的对话。
颜色还在抱怨:“这么热的天,我都该中暑了。”
这可不是瞎说。听网上说,悉尼今年是近三十年来最热,高温天气也最多的一年。她去年刚来的时候住的寄宿家庭,人家家里有空调,40度的高温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今年头一回搬出来自己住,可算尝到厉害了。
她看一眼霍正希,发现这人好像一直穿得挺多。
像她今天就穿了一件宽带的小背心,下面一条牛仔热裤,就这样还一身的汗。
霍正希下身是条长筒牛仔裤,上身居然是件黑色的衬衣。虽说袖子卷了一半高,扣子也解了几个,但一看他这身打扮,颜色就一个感受。
热啊。
“你不热吗?”
“还可以。”
颜色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还真没怎么出汗。也就刘海那里有薄薄一层,贴了几根头发。
她突然靠近霍正希有点不习惯,往后躲了躲,起身跪那儿背对着她装风扇叶子。
他到这会儿才意识到,上回自己找错人了。
这个叫颜色的小姑娘,才是整天唱歌吵他睡觉的那一个吧。
华三多的审美也不是那么糟糕。
很快电扇的主体组装完成,只要安装支架就行。霍正希转身想找个螺丝,一回头差点撞到颜色的头。
她什么时候凑这么近了。
颜色本来是坐着的,这会儿却双膝跪地,两手撑在地上。她这个样子很容易走光,霍正希一不小心看到她背心里面的光景,默默把视线移开。
白色的,不知是不是内衣。
颜色见他转过来,赶紧讨好道:“我烤了蛋糕,请你吃好吗?算是谢谢你帮我搭电扇。”
霍正希想说不用,他不爱吃甜食。但转念一想又道:“好,谢谢你。”
颜色高兴地起身去拿蛋糕。
总算离他远一点了。
颜色跑过餐厅的时候,华三多叫住她。
这个洋鬼子中文说得还行,至少比她的英文要强。
“颜色,天气太热了,我开车带你们出去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