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简直不敢想会怎样,哪怕媒体不封杀她,网上的公知和键盘侠也不会放过她吧。
她身子有点冷。
“那我现在怎么办?”
“还有两个小时,你马上换首歌彩排。什么歌都行,只要不是你自己的。”
颜色整个脑子都是空的,平时唱过的歌不少,可一时半会儿要她挑首歌出来,怎么可能。
“你下一场准备唱什么,先拿来应应急。”
“我还没排练过,赶鸭子上架肯定唱不好。不行不行。”
她想起身走两步,脚又疼得厉害。一急一上火,满脑袋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霍正希拿了纸巾给她擦汗,颜色的身体微微发抖,是紧张的缘故。
印象里她性格开朗,很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但有一次他陪她看某部电视剧,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被他发现了还很不好意思。
霍正希闪过一个念头:“唱那首歌吧。”
“哪首?”
“名字我不记得了,记得两句歌词。”
他哼了头一句,又唱了接下来的几句:“……挣不脱,逃不过,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大概是这样。”
颜色一下子就想起了这首歌。是当年那部大热的电视剧《何以》的主题曲《默》。她那时候还在澳洲,追这片子入了谜,还拉着霍正希一起看。
他虽然完全get不到这部片子的萌点在哪里,但还是陪着她从头看到尾。
这首歌她那时候循环地听了很久,也唱了很多遍。到后来霍正希也学会了几句,就这么几句。
再后来她回国,再也没唱过这歌,但那旋律和歌词一直在血液里,仿佛张嘴就来。
“就唱它吧,你今天坐轮椅,也没办法唱太激烈的歌。”
颜色细细打量他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这首对两人意义非同的歌,现在霍正希提起来,就跟一首普通的歌没什么差别。
颜色低头咬唇,考虑了片刻后点点头。
排练随即进行。
原本观众已经进场,这会儿也被拦在外头。乐队钢琴和声一一到位,花了一个小时总算把整首曲子磨了下来。
颜色从来没有这么赶过,就像后面有人提着刀紧逼着,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最后完成的时候,她自己不觉得,底下沈婷纠结得都要哭了。
白霜只问她一句:“觉得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
她这边一结束,那边立马放人。观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现场设备出了问题在调试,才迟迟不放他们入场。
霍正希一直在控制室里,到比赛开始也没抽出空去现场听歌。
好在一切有条不紊,除了台里的人,连一些参赛歌手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这样的插曲。
控制室里人人忙忙碌碌,霍正希正跟人说话,突然听到旁边有人疑惑了一句:“他怎么上来了?”
他一抬头,看到屏幕里的画面,不由眯起了眼。
这会儿轮到颜色唱,她腿脚不方便要坐轮椅。节目组原本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推她上舞台。可这会儿屏幕里,推着轮椅的那个人却是邓轩。
观众显然也很意外,给予了两人暴风般的掌声。
一个副导演问霍正希:“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上都上去了,他也不能过去把人拉下来。
“就这样吧。”
这个邓轩,倒也敢想敢做。关键是,颜色也同意。
颜色很郁闷,她其实是不同意的。可这事儿由不得她。
邓轩在她后面出场,她上场的时候邓轩也过来候场,两人打了个照面。他也没说什么,直接推了她的轮椅就往舞台上走。
那时候已经进入摄影机的拍摄范围,颜色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认了他这个举动。
她实在没想到,第六场比赛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多到她承受不了。
音乐响起的时候,颜色的心情还没从这些意外中走出来。尤其是霍正希和冯璐的照片事件,如影随形。
她听着耳返里的声音一句句地唱着,眼前出现的却是她跟霍正希依偎在沙发里追剧的画面。
电视里的情节她至今记得。
相爱的两人阴差阳错分开,七年后再次相见,彼此还是深爱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