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季衡和许七郎都摇头。

张诩就向他们介绍道,“这牡丹园极有名的,这里的牡丹是京里最好的,宫里太后娘娘也爱牡丹花,但她园子里的也没有这里的来得好。牡丹开放时节,这里日日开办文会,文人士子都爱来这里。”

季衡对他笑了一下,说,“姐夫,你也知道父亲母亲对我和七郎管教严格,知道这里牡丹花开得好,也不能来的。”

张诩叹了一声,说,“是啊。其实我也只在今年来过一次。父亲也是希望我能够苦读,现在还不是交际的时候。”

他们说着,人已经到了最大的一个水榭里,水榭的对面,隔着一弯浅水,就是宽大的戏台,戏台上的屏风都已经搭好了。看来看戏是在这个水榭里。

邵归进水榭后,就上前对坐在一张椅子里的赵致礼说,“季庸,那今日就叨扰了。”

赵致礼回过头来,淡淡道,“没事,人多正好热闹。”

说着,就看到了从张诩后面走出来的季衡,他愣了一下,盯着季衡说,“你怎么来了这里?”

季衡也看到了他,心想之前那个风月女子说的“贵人”,难道是指赵致礼。

季衡上前对他规规矩矩行了个问候礼,道,“我姐夫要下江南参加乡试,我来给他践行。倒是你,好些日子没去上课了,难道每天都是在流连伎坊戏园子?”

邵归定然是知道赵致礼和季衡是相识的,但是之前他却一句话也没提醒,季衡不由有点怀疑邵归的居心了,他瞥了邵归一眼,邵归面色毫无变化,反而在和袁廷砚小声说话。

季衡不得不想,这还真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呢。

51、第三十四章

赵致礼也不是傻子,心念一转,大约明白了什么。

于是懒洋洋地看了邵归一眼,又问季衡,“谁是你的姐夫?”

赵致礼虽然不是皇室子弟,但是在京里的皇室子弟只有皇帝的情况下,他在京城的一众贵公子里,身份是最显贵的。

赵太后的亲侄子,皇帝的伴读,定国侯世子,且是定国侯唯一的嫡子,定国侯是赵家长房,将来他还能做赵家一族的族长,如此身份,哪里能不贵。

好在赵致礼还没有长成完全的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京里的一众权贵家的子弟们,和赵致礼相识的,虽然不能说都要让他三分,但在他面前,也的确都是要看他眼色的。

张诩虽然有着他的傲气,但是在赵致礼问起他的时候,他没让季衡介绍,自己就赶紧上前了,对赵致礼行了一礼,说,“世子殿下,是小可。”

赵致礼就打量了张诩,张诩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也算少年英才,被他打量,倒不至于觉得窘迫,但是赵致礼的目光漫不经心里带着太多挑剔,依然让他觉得犹疑,又有一点不满,但这些都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赵致礼打量完了,才看向季衡说,“你有几个姐姐?”

季衡回道,“早夭了一个,还剩三个。张姐夫是我的大姐夫。”

赵致礼点点头,说,“你的姐姐长得怎么样?”

季衡面色黑了黑,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赵致礼道,“在娶郡主之前,我先纳妾,他们又奈我何。”

季衡面色更难看,而且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露讶然之色,不过估计大家都知道赵致礼脾气不好,所以都没说话。

赵致礼这么说完,冷冷瞥了邵归一眼,倒像是故意说给邵归听的。

季衡心里不满赵致礼拿自己的姐姐说事,作为家中男人,他觉得守护家里女性名誉,也是他的一份职责,就说,“这是赵世子你的事情,我等自然是管不着的,不过,我的家姊,虽然是庶出,但是也并不愿意给人为妾。即使赵世子你的身份高贵,也不是谁都想攀附上你。”

说完,有些生气地转身就要走,还对张诩说,“大姐夫,今日恐怕要扫了你的兴,我想,我要回去了。”

又看向许七郎,许七郎赶紧跟到了他的身边。

赵致礼被季衡那么一堵,脸色也难看起来,站起来朝季衡说道,“即使要攀附我,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

季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随你怎么着。”

又对许七郎说,“表哥,我们走吧。”

另外几个人都想出来打圆场,但是刚才一直让人觉得安静到有些腼腆的季衡,突然给人气势十分之盛之感,而赵致礼又是个霸王,大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赵致礼也不需要他们说,他几大步跨上前,就将季衡拽住了,季衡被他拽得一趔趄,他比赵致礼要矮一个头,被他拉着就很不好受,他回头狠狠瞪他,“你做什么,放手。”

赵致礼道,“你难道不是专门来这里找我的,怎么我说两句,你就要走?”

季衡冷声道,“谁会专门来找你,一个逃学又流连伎坊的人,你觉得我会专门来找。”

赵致礼拽着季衡要把他往旁边的一间隔间里拉,许七郎不会由着季衡被欺负,就要把季衡从赵致礼手里抢下来,“你把衡弟放开。”

赵致礼冷冷瞥了许七郎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季衡本来还没有和赵致礼硬拼,此时直接抬手给了赵致礼一巴掌,赵致礼毫无防备,一巴掌打得他呆愣住了,那啪的一声,让水榭里的人也都震惊了一下。

赵致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衡,“你好样的,总是这样忤逆我。”

季衡说,“世子,你所说的,什么是忤逆,你能让我用这个词吗。”

赵致礼沉着脸没有说话,许七郎刚才被赵致礼那一句话伤到了,虽然他的确是没有赵致礼的身份高贵,但是,他也绝对不是可以任由人随意鄙薄的人。

季衡对他的维护,让他心生感动,又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赵致礼沉默了一瞬后,将季衡放开了,他怔怔站在那里,目光渐渐幽深起来,然后才突然说道,“君卿,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情势转变太快,季衡的适应力倒是强的,其他人则完全想不到赵致礼脾气这么难以揣测,时好时坏,不好捉摸。

赵致礼转身从水榭的另一边走了,他似乎笃定季衡会跟上他。